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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1 / 1)

有孩童来请他们用膳,月浮玉让孟厌去,“你去吃吧。”

孟厌屁颠颠跟着夫子离开,崔子玉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转身笑着去追孟厌,“我如今越看他越喜欢。”

她嫁给姚岸后,发觉他与信中男子的所做所言大不一样。

兄嫂与身边的丫鬟说世间男子皆是如此,成婚前与成婚后,时常判若两人。

她傻傻地信了,毕竟姚岸为了救她,再也不能写字作画。

后面几年,姚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她有了忙不完的家事,自此开始荒废作画一事。

画妖不再出现,直到她死前画的最后一幅画。

“主人,你不该嫁给他。”

画妖的语气中,尽是惋惜之言。

若她未嫁给姚岸,她或许真的可以成为他口中的月氏画圣。

孟厌大口吃着rou,时而听崔子玉红着脸,说起月浮玉写给她的信。时而凑到几位夫子身边,听他们给孩童讲故事。

“那日风云骤变,刑场无故起了一阵邪风,而后黑雾弥漫。风停雾散,只剩空荡荡的刑架与一张纸条。你们猜,上面写了什么?”

许是这故事已讲过太多次,孩童们烂熟于心,齐声高喊,“我带走了。”

孟厌对这个故事来了兴趣,“这是哪位英雄好汉干的?”

夫子们会心一笑,“盗圣和一位弱不禁风的书生。”

另外三人循声赶来此处,一听到“盗圣”二字,月浮玉无语望天,“秦玄和金子期,是不是?”

夫子们含笑点头,“秦大人与金大人尚在世时,常说起这个故事。”

月浮玉:“他俩一个读书太少,一个读书太多,确实合得来。”

“这位公子,倒是了解两位大人。”

“还行吧。”

毕竟是他捡来的孩子,好歹也辛苦养了几年。

孟厌纠结于这个故事的起因,“他们为何要去劫法场?”

月浮玉白眼连连,“他俩素爱吹牛,这故事是假的。”

“确实是假的。”夫子们颔首附和,但看孟厌一脸真诚,他们道:“不是劫法场,他们劫的是一个已死之人。听秦大人吹牛说,他试过劫狱,但那人被抓进牢狱的第一日,便被折磨致死。他来不及救人,只能抢走那人的尸身,免得受火刑,瞧着不好看呐。”

第80章 黄金台(三)

咣当——

有碗碎声传来,孟厌回头望去,疑惑道:“子玉,你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我没有死在刑场,我死在入狱后的第一日。”

因那本春画,月封阳成了市井街巷的谈资。官府抓到她后,月封阳等不及行刑之日,便下令用刑。

她挺过了断骨之痛,没躲过狱卒朝她挥来的木棍。

当头一棒,让她头破血流,死在狱中。弥留之际,她听见狱卒们在说——

“她死了怎么办?”

“明日抬着尸身上刑场,反正火一烧起来,谁知道是死是活。”

……

崔子玉说的种种,与故事中那个被劫走的人完全对得上。

孟厌豁然开朗,“秦玄和金子期没准真的劫走了子玉,可他们会把她的尸身带去何处?”

顾一歧:“江家祖坟?”

姜杌:“西毫城外的奔流山?崔大人的至亲不是藏在那里吗?”

月浮玉不发一言,因他突然想起秦延去天庭前,曾说秦玄帮他了结了一桩夙愿。他死前几日,秦玄入府看他,见他依依不舍那本书,与他打趣道:“师父,等她百年后,我偷来她的尸身与你合葬,如何?”

他回了什么,他忘了,只记得秦玄走前一再对他说:“师父,这天下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

“她和书,应该都在我的墓里。”

天边轰隆一声秋雷,几位夫子招呼孩童们去收书,“秋后一声雷,遍地起盗贼。孩子们,快去把书收起来。”

“走吧,去挖我的墓,里面有不少金银。”

死了百年,再次站在墓前,却是为了挖自己的坟。

月封阳恨他入骨,倒知做些表面功夫。

他的墓在城外姑逢山的月氏皇陵,不远处便是月封樾的天子墓。

五人带着铁锹,避开皇陵守卫,就着零星的月色,开始挖墓。

孟厌站在墓前,提着灯笼为四人照明。

挖了一个时辰,一副玉棺出现在众人眼前。孟厌咂舌,“月大人,你真有钱啊。”

月浮玉:“我好歹也是王爷之子。”

姜杌一掌推开玉棺,顿时臭气熏天。孟厌赶忙憋气,把灯笼丢给姜杌,跑到树下躲起来。

玉棺中,确实有两具尸骨。

月浮玉看着硬套在尸骨上的凤冠霞帔,尴尬不已,“他俩也真够闲的……”

崔子玉却觉得极好,“这料子不错,凤冠也不错。比我头回嫁人,穿的还好。”

月浮玉:“能不好吗?这两件,是天子立后穿的吉服。”

“他们确实挺闲的。”

姜杌在尸骨旁边的一个盒子中,找到一本书与几封信。稀疏星光映照下,玉棺中的金银珠宝闪着别样的光彩,他笑着朝树下的女子大喊,“孟厌,快过来捡银子。”

“来了!”

这声叫喊,实在太过大声,惊动皇陵的守卫。

他们捡得正开心时,一队守卫手持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你们是何人?竟敢盗皇家之墓!”

“怎么办?”

“跑啊。”

姜杌揽过孟厌,足尖一点,飞身一跃。

三人见他逃跑,也赶忙捏诀离开。

那日后,城中渐起谣言,说有五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摸金校尉,开棺盗墓后一走了之。

月弗之派金桓前去皇陵追查。等看到棺中的两具尸骨与散落一地的金银,金桓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他进宫回禀,“陛下,应是月相在人间查案缺银子,便开棺取了点金银离开。”

“他为何不来找朕?”

“月相爱民如子,定然不愿劳民伤财。”

江浮笑笑生所画的最后一本春画到手,几人将墓中金银交给私塾的夫子后,驾着马车径直前往楼繁寺。

相比第一次,车中位置有了不少变化。

顾一歧抱着手坐在中间,左边是姜杌与孟厌,右边是月浮玉与崔子玉。

车中鸦默雀静,他清清嗓子,“那个……月大人,你还去天庭吗?”

月浮玉冷面冷语:“去。”

崔子玉靠在月浮玉怀里,好奇问道:“你们去天庭作甚?”

月浮玉盯着姜杌,握着崔子玉的手,温声道:“找大人问点事。”

孟厌一猜便知两人去天庭所为何事,“大人也真是的,把地府的秘密全写在书里。”

顾一歧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秘密在书里?”

“我听城隍说,大人但凡得空,便与同僚们饮酒吹嘘。自夸无人能找到酆魂殿,除非那人能看完他写的所有书。你们不知道吗?”

崔子玉起身坐好,“这事我知道,可我们都当大人吹牛。”

酆都大帝生前是炎帝大庭氏,讳庆甲,爱写书爱吹牛。

地府中,无人认真看过他写的书,更无人相信他说的话。

孟厌与幽都山下的城隍是多年盟友,而城隍与酆都大帝是同一年入地府的同僚。

据城隍所说,实非地府众仙不信酆都大帝,而是他实在爱胡诌,“大人有几本书,说他打败了几个魔尊,都是假的!那几个魔尊一心归顺天庭,假意和大人过了几招罢了。”

姜杌附和道:“酆都大帝写的一本《训狐录》中,说他与九尾狐大战三天三夜,大胜九尾狐一族,将他们赶去荒无人烟的青丘。假的!我认识九尾狐的族长,他们只是从招摇山搬去了青丘而已。”

今日既说到此处,孟厌担忧起被姜杌私吞的恶魂,“你让我别管酆魂殿,那你把几个恶魂还回去。”

姜杌别过脸,“那几个恶魂我早还了。”

月浮玉眉心跳动,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既还了恶魂,为何大人未与我提过这事?”

“酆都大帝有自己的秘密呗。”

“看来你和大人相谈甚欢啊。”

“还行吧。”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半日,楼繁寺终于到了。

几人拿着春画入幻境,画妖捧着书,赞不绝口,“这是主人所有画里,画的最好的一本。”

为了画成此书,彼时尚是江婉仪的崔子玉闭门半月未出。

因为她说,

她要送给那个人一本世间难得一见的冠礼。

画妖看完了画,心满意足,“心愿已了,我得去寻下一个主人。”

崔子玉轻轻抱住她,与她道别,“谢谢你。若不是你从旁督促,我如今怕是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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