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这一回没依葫芦画瓢从诸臣那里搜刮,他也再找不到由头,总不能将死人从陵里再挖出来一次。 他用的自己私库里的积蓄,有点rou疼却又满心期许,便是连被背叛的愤怒也压不住季霄自我脑补出来的喜悦。 [恭喜你,宿主!你的驱邪避害气场已升至满级!] 这就是季霄的全部底气所在!他在确定自己的驱邪避害气场已经到达顶级以后,就认定再没有人可以伤害得到他! 诸臣现在算什么东西,他们就算是一呼百应发起叛变,在现在的他的面前也都是一只只纸老虎。 再没有人能够忤逆得了他的意志,阻止得了他的脚步……他要将这个世界的一切东西都收入囊内! 所以季霄几乎以广而告之的方式,将那一座戏楼送出! 季霄完全沉溺进了无边的傲慢当中,他认为自己无所惧怕。 可他却不知道诸臣、百姓那边的反应。 他用私库的钱财送出戏楼一事其实无可指摘,可群臣绝对不会忘记季霄在之前强迫的恶行,他的行为更加挑起了群臣心底代表着耻辱的记忆! 这是一根彻底的导火索,将臣子和皇帝之间的矛盾传到了民间! “什么?!” “陛下……皇帝用让太子下葬之事来威胁臣子,逼迫他们为此付出钱财?” “茗阁那一掷千金的人,就是皇帝,他在下葬时逼迫臣子得来的钱就用在这件事情上?” “别说什么茗阁是个祸害的屁话了,这么多的事情还不能让你看清我们这位陛下吗?他根本就是疯了,自那次摔倒重新醒来以后就疯了啊!” ——“皇帝不是皇帝,国家不成国家!!” 而同时,袁家遭遇了疾风骤雨的打击,一同受损严重的还有李家,它们就像是在海浪中颠簸的小船,随时可能侧翻! 第54章 优伶皇子(二十五) ◎太子谋士◎ 同日,宫外一小院外。 对皇帝的揣测很多,只是一出门,季淮云就听了满耳。 季遥辞缀在大哥身边,无不惊奇道:“他们这说得和真实情况相差无几啊! 这像是二哥的做法,不过他这些日子该不得空才对啊?” 他觉得这消息是从谢烟客那边传出来的,可忽然地,他注意到了季淮云看来的、不偏不倚落下的目光。 “是我传出去的。” 季淮云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流云、清风,裹挟着莫名的惆惋。 他眉眼极温和的,微微叹息着道。 他低头看向季遥辞:“朝月将这一块的人都分给了我,其实这些日子里这些事情都是由我来做的。” 谢烟客没有让季淮云彻底处于万全保护中,等到一切事毕安全后再将他放出,而是让这位太子、受害者亲自去处理这种种事情。 他将权和人分给了季淮云,让他能够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季遥辞愣了一下神,季淮云的回答有点出乎他意外,又让他生出种原来如此的感叹。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大哥呢?二哥常待在大哥身边,所以他们的处事方法相似,这不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儿吗? “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遥辞很习惯性地追问。 他在学堂里的时候没学好,就老缠着温和的大哥问,久而久之就成了不过脑的习惯。 季淮云垂下眼,然后轻轻地笑了笑: “就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动作,但我还是想要百姓将父皇和后来的另一个人割裂开看待。” “就算父皇喜好玩乐,在很多人眼中都不太称职……他也不是现在这样昏庸失道的君主!” 有一刹间,季淮云柔和的眉眼中多了少许锐利和悲伤: “……我想要所有百姓都知道,他不是父皇。” 季遥辞听了,半晌后拍了拍季淮云的肩膀: “没有人会把这样荒唐的家伙当做父皇的!” “还有,这人能够占据父皇的身体,那说不定另一边父皇也用着这家伙的身体,在某一处看着我们呢!” 他故作老成的姿态让萦绕在季淮云眉宇间的悲伤散开,扬起一抹笑意。 “是,他在看着我们。” 谢烟客恰巧听到了这番谈话,他眨了眨眼,没有惊动这兄弟俩。 不过他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季遥辞这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很惊人的话语的可能性,微微点了点头。 ——真正的皇帝季霄可能还活着吗? 谢烟客回想着穿越者季霄到来前,真正的皇帝季霄并未失去生命迹象。 ……那他或许,还有活着的可能。 他这么细想了一会,就对上了属下隔着距离沉默的暗瞥目光,这代表着有事汇报。 谢烟客无声退了出去,接过他手中用来传递消息的小玉筒,将陈凌的纸条抽出。 [讨论皇帝之事动静很大,但季霄只是初时动怒,之后都表现得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季霄这样易怒记仇的性子,怎么可能一切如常? 先前百姓私下里说着皇帝坏话时,季霄气得足足胸闷了半个月,这一次就能这么快缓过来了? 看着这一行小字,谢烟客就能想象得出陈凌的不解。 只是季霄发生这样变化的问题,到他这里却是迎刃而解。 “他下决心要把重心转移到季凌这个身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