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一时不答。 只是漠然依旧地望着她。 “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季红彬摸了摸自己一丝不紊的盘发,继续道,“我们毕竟是法律上的一家人,你就算躲,又能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恶心你,懒得见到你。” 谁实话,期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中对季红彬多年来的恐惧如被乱风吹散的风信子般,尽数消弭。 或许是年初爷爷的去世,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再担心失去的。 无惧者无畏,自然也不再有所恐惧。 “哎呀,和我说这些话,多少就有点没良心了……”季红彬一边说着,一边支起她那双干涩的手,对着眼前二人毫无羞怯地比出了一个下流的手势,“难道从前,我伺候你伺候得不舒服吗?” 此刻的江风吹得人脑壳生疼。 期期眉心微蹙,竟不想季红彬如今在外人面前,都可以做到如此卑鄙无耻。 少年时期迷茫、痛苦而肮脏的回忆,奠定了她长期以来对自己的卑怯与厌弃,甚至羞于与同龄人为伍。而今始作俑者近在眼前,并对过去的所作所为依旧沾沾自喜,可自己除了冷漠却再无法给予任何有效回击。 周遂自然也在这阴阳怪气的话语中听出了些端倪。 只是此刻,他无法与期期确认什么,但他却可以确定自己该做些什么。随即,在得到期期的眼神默许后,他抬起手,轻柔地揽过了她的肩膀,准备绕开讪皮讪脸的季红彬离去。 “期期,别急着走啊……” 船上过道狭隘,少有人止步不前。季红彬虽然如今腿脚不好使,可手臂却拦得飞快。 “这位女士,请让一让。”周遂努力维持着中立的语气,“你再这样无理纠缠,我们会让餐厅报警处理。” 季红彬纹丝不动,恍若未闻。 她仿佛看不见周遂这个人,也无所谓二人间看似亲昵的举止。她的眼睛如草原上的鹰隼般,如盯着猎物般紧紧锁定着沉默不语的期期。 “……期期,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多乖啊,那么小点点儿个,粉嫩嫩的,最爱黏在我身边。只是你啊,越长大越不让人放心,最后竟然趁我回老家奔丧的功夫,擅做主张地搬到了死老头子的那里。可是你要想想,你怎么能做到真正地离开我呢,毕竟我们母女间那么多特别的回忆,你是绝不可能忘的!” “是,我当然没有忘,”期期抬起纤细的小臂,仿佛汲取着力量般紧紧地回握着周遂揽在她肩上的手,继续道,“十几年来,没有一个打雷的夜晚,我不在祈祷你被天雷劈死。” “哈哈哈哈哈,结果呢,结果死的是谁?”季红彬眼底透露着一丝古怪的骄傲,她仰起下巴,一时笑得更为肆意道,“死的是你那个心尖尖上的警察相好呀。我的宝贝期期,你看看,老天听你的话了吗,指不定下一个就轮到——” 眼见季红彬不怀好意的目光瞟在了周遂身上,期期心下惶恐,立刻憎恶不已地打断了她。 “你闭嘴,不许你再胡说八道!” “我胡说了吗,我哪一句话是在胡说?”季红彬怒目圆睁,反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道,“你以为我愿意日复一日地这么惦记你吗!” 期期头皮发麻,忍无可忍。 于是,她拽紧了周遂的手,如自我保护般,将自己微颤的身躯半缩进了他的怀里。 “周遂,我们走。” “好。” 周遂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颔首。 随即,他也不再讲究什么所谓风度,一个侧身,便再不犹疑地挤开了季红彬如枯枝般阻拦在前的手。 眼见二人身体紧贴,形态亲昵,季红彬的眼球如被火炙,不敢相信从前最为厌恶的画面此刻竟正在眼前生动上演。她的四肢发麻,心口更像是划过了嘶拉拉的电流,guntang到再也无法承受。 不行。 她不能独自沉沦。 就算是下地狱,她也必须要拉人作伴。 “姚期期,明明过去了这些年,可我还是忘不了你在我手下婉-转-呻-吟-的样子,那是多么勾人的小模样呀……”绘声绘色中,季红彬的唇角绽放出一丝恶毒的笑意,“所以我一直在想,后来享用你身体的这些男人,是不是都应该来谢谢我给你精心上的启蒙课啊?”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来看归期的订阅,明天上夹子,会在第二天零点准时更新。 再次感恩支持哦,祝大家好手气,wb也会持续安排抽奖的,啾啾啾 (本妈粉不会给任何欺负77小周的人好下场安心!! - 在此也顺便吆喝一下我下本开的《公主长安》,欢迎预收哦 「从皇朝最尊帝女到属国独宠王后」 一场邂逅,让年少的长安钟情于叛国公主与太妃面首的独子柳儇,从此世间男儿纵有千般好,也不及儇哥哥眉眼中万里星河璨。 可令她万不曾料到的是,自小对她百依百顺的母亲曌光太后因与前朝叛国公主积怨良深,进而对她的这份感情百般阻拦,准她豢养面首,也不允她下降柳儇,甚至还执意将出身低微的异母meimei指配给了她的心上人。 于是,长安逃了。 而这一逃,却令她阴差阳错地从权力通天的定国长公主,摇身变为北境的炙凤国君凤姜翎的王后。 世道无间,造化弄人。在北境后宫的朝夕相处中,长安始料未及地感受到了曾如战友般亲密无间的年轻国君对她的异样情愫。而在炙凤国突如其来的政变里,满腹经略的她也必须在千钧一发下做出感情上的最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