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难得笑笑,“今天辛苦你了,多陪陪她吧。” 东郭逡脸色微红,不自然地挠了下鼻尖, “你们不怪我就好。” 他回宿舍,变回公仔模样, “闲蝉,衣服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闲蝉那边刚刚结束直播。 “不用还,直接送你啦,我看你穿挺好看的。” 东郭逡着急道:“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要真想感谢我,就陪我直播呗,”闲蝉嬉皮笑脸,对着东郭逡的肚皮戳了两下。 “秀秀腹肌帮我增加点人气。” 东郭逡呆住,“啊……可是我的腹肌是大顾医生帮我缝的……” 阿力道:“不管是缝的还是你后来练出来的,问题是,可以露吗?不会被封号吗?” 东郭逡用胳膊紧紧抱住身体,“我还是帮你把这个月的卫生做了吧。” 来到基地后,他们住的是三人间,并且可以继续做室友。 阿力用笔在寝室值日表添加备注。 隔了两层楼的另一间寝室中。 顾清釉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呜呜呜!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感情羁绊真的太令人动容了!!!” “是啊。”顾清瓷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 他们的寝室全都是病房改的,床也是病床。 顾清釉的床,稍远的那侧护栏被拉起来,靠近弟弟这边的护栏放下。 每当他朝弟弟这边滚来,快接近床边时,顾清瓷都面无表情用手把他重新推回去,如此反复。 顾清釉忽然在中间侧躺,用右手撑住脑袋。 “我们的mama将来老了,应该会是个很可爱的老太太。” “嗯,”听见哥哥这样讲,顾清瓷舒展表情。 他浅笑时,和顾清釉一模一样。 “你们都在呢?”三人间的另一位室友,是卜凡手下飞子。 飞子打过招呼,将脖子上的单反相机拿下来,开始往自己电脑中传东西。 “你喜欢摄影呀?”顾清釉将枕头放回去。 飞子说:“是的,手机或者微单虽然轻便,可我还是习惯用单反。” 他有个单独的文件夹。 点开,里面全是各种时间段不同色彩的天空。 顾清瓷问:“你只拍天空吗?” 飞子笑着说:“没有啦,绝大部分是天空而已。我当年要不是因为近视,就去当飞行员了。” 他盯着屏幕上棉花糖似的云朵,无比痴迷,随后自嘲似的抓抓头发。 “嗐,你们肯定会想,近视可以做手术啊。其实……我做过手术,但压力测试没通过,还是被刷下来。可能我命里注定无法在天空翱翔吧。有时候想,要是觉醒飞行异能就好了。” “所以我和自己约定,无论有多忙,都要拍一张天空的照片,等我死的时候洗出来,摆在葬礼上。” 顾清釉:“呸呸呸,别说什么死啊或者葬礼之类的。” 飞子又憨憨笑起来,他皮肤黝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有个花臂老哥过来还充电宝,朝看到照片之后吐槽:“飞子,你又在拍天空了……我真搞不懂,这天儿不每天都一样的吗?你拍这个,有什么意义啊?” 花臂老哥离开,飞子没出声。 顾清瓷问:“你还好么?” 飞子道:“嗯,我在想刚才那个问题,好像……确实没什么意义?” 顾清釉认真说:“能让你开心,就是最大的意义。” 飞子咧开嘴,“釉哥,你真好。” 顾清瓷轻咳一声,“我的哥哥想来如此。” 飞子把鼠标按得啪啪作响,“对了,给你们看我拍的诡异来临前的天空,那时候我正在上摄影课呢,感觉比现在拍的好。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想构图和光影了,纯粹就是为了记录。” 顾清釉很喜欢这种氛围,充满生活感。 他起身拉了把椅子,坐在飞子旁边。 飞子找出去年的照片,“怎么样,好看吧?” “我计划在毕业旅行的时候去西北,拍草原和雪山,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也拍过昆虫,现在的虫子都太大了,不敢拍……” “你们看这个。”顾清釉打断飞子的话,将照片放大。 顾清瓷也赶紧凑上来。 图片中,夕阳将云彩染成橘粉色,画面的右下角有丝丝金线似的东西。 图片全以日期命名,这天刚好是去年七月份。 顾清釉以此点开此时间点往后的图片,能看到大部分照片都有这种东西。即便万里无云,仍然能看到好似蒙了一层极为透明的绢帛。 顾清瓷说:“找到今年8月12号的照片。” 这天东郭逡做了一盘可怕的臭豆腐红烧rou,他怕死了,赶紧逃出去和哥哥找食材,观察到天空裂痕。 飞子虽然没拍到裂痕,但将图片放大数倍,能看到的金色丝线异常明显,甚至可以观察到纵横交错的经纬脉络。 去年七月之前的照片,全都是正常的。 飞子说:“我的个妈啊!我都没有注意到……” 如果没有诡异降临前的照片对比,确实不容易发现。 顾清瓷神情凝重:“诡异是去年八月份出现的。” 飞子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巴掌。 “对了!我记得最早爆出异变消息是去年八月份,地点是戎城。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我有个好哥们老家就在戎城,当时听他说因为异种导致有家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