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把银光剑一闪,还没叫他们看清发生了什么,便已人头落地。 余下人等俱是胆寒,纷纷生出退缩之意。 “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今日赵景崇必然死在我手中,你们若是投降,我绝不会伤及无辜。” 闻人征本就有声望,实力又强大,此言一出,几乎大半的人都心生动摇。 于他而言,胜局已定。 赵景崇却不肯认输,转身从身边侍卫腰间抽出长剑,猛然朝他刺去。 长剑自腰腹间穿过,银亮的剑身被鲜血染红。 “唔……” 赵景崇口中喷了一口血液,颤悠悠的手抓住了刺穿他腹部的长剑。咬着牙将剑抽出来。 便一下子仰面栽倒在地上,周边响起宫人惊叫的声音。 溢出的大汩鲜血从颈边淌下,腹上痛得他浑身发麻。他却大笑着,状若癫狂。 “这江山是你的了……我的玉儿也是你的了……” 闻人征冷眼看着他,声音冷静沉稳,“他不是你的玉儿,是我的郁郎。” 玉儿是假的,他的身份是假的,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兄弟姐妹,也全是假的。 赵景崇嫉恨地看着他,“你还真是…真是好命。” 他怎么就不能有闻人征一半的运气呢?明明他才是真正的闻人征,本该拥有闻人征拥有的一切。 酝酿了半辈子的嫉恨、怒火,想说出口,却被喉管里冒出来的血堵住了。 “咳咳……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玉儿…迟早也会背弃你……” “你迟早也会沦落到我这般地步……” 话闭,他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名亲信递上一只明黄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块玉玺和两块虎符。 闻人征也是人,在打算杀赵景崇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动过心念,当这天下之主、享尽无边权势。 犹豫了一瞬间,伸手捡起那块玉玺。 然而赵景崇的话却好似还在耳边回荡。 他放下那块玉玺,仔细包起来重新放进锦盒里。 “将这东西送到景王爷的王府中,这份大礼,还是由他受着吧。” 亲信们闻言,惊讶地看向他。 “将军要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皇位和荣华富贵吗?” “将军是不是担心被人指责意图谋反?然而将军才是真正的六皇子,这昏君又如此残暴,将军此举是顺应民心而为。” 闻人征却笑道:“这哪里是荣华富贵,是烫手山芋才对。” 若当了皇帝就要失去他的郁郎,那他宁可不要这点野心。 * 已是冬月,闻人极非要带着陆长郁出去抓鱼,说要给他补补身子。陆长郁不能走,他就背着陆长郁过去。 “还说是抓鱼,我看是你又想玩水了吧。” 闻人极笑嘻嘻地抱着他,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这里可是我找到的秘密地盘,哥哥们都不知道。” 他右手撩起一抔水,泼在陆长郁脸上。 温热的水流有一点浅浅的硫磺气息,令他惊讶道:“竟然是温泉!” 这处泉水是个难得的温泉,在这样的冬日里也暖洋洋的。 陆长郁也被勾起好奇心了,主动脱下鞋袜,把脚探进去。只觉得浑身都被暖透了,嗓子里发出一些舒服的低吟。 没注意到腰间的腰带被缓缓解开了。 “舒服吧,要不要进去泡个澡?” 闻人极不等他回答,抱着他扑到泉水中。忽然陷进水流里,陆长郁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紧紧抱住他。 甚至主动吻上他的唇,去夺他口里的气息。 闻人极由他索取,好半响才拥着他浮出水面。两人都已经浑身湿透、气喘吁吁了。 湿淋淋的发尾搭在雪白的颈边,连纤长的睫也被弄得湿透了,打成络,扑闪着,如漆黑振翼的蝶。暖热的水流在下巴尖上汇聚,淌到脖颈上。 闻人极盯着他沾了水珠、白嫩散发着香味的脖颈,没忍住埋下头,像小狗一样伸了舌头舔了一口。 立马皱起眉头,“苦的。” 又噙上他的唇,卷起他的舌尖,品尝着津液。“甜的。” 闻人极愈发沉醉,含了他温软动人的唇,将舌头探入到深处,像吃糖那样一点点品尝起来。 手也搭上了他的胸膛。 察觉到他想做什么,陆长郁幽幽说道:“今天可没轮到你。” “咱们都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然而下午回去的时候,正在木屋里准备晚膳的闻人修诚出来接他们,只看了一眼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还换了一身一模一样衣服的陆长郁。 便道:“郁郎身子不好,阿极你贪玩也就罢了,怎么能拉着郁郎下水呢?” 闻人极委屈地被罚蹲墙角,死活想不明白,他都做了完全的准备了,怎么还是能叫火眼金睛的大哥发现了。 “可别受冻生病了。”闻人修诚将陆长郁带回卧房里,极自然地在他唇边烙下一吻。 “闻人征下山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吗?” “快了吧,他也不是第一次下山置办物件,郁郎别担心。” 陆长郁却别过头,别扭道:“我才不担心他。骗了我那么久,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事到如今,他仍然很难相信闻人征就是哑奴。 一想到自己被骗得团团转,以为他真的死了。还在他面前,抱着他的牌位哭……陆长郁就觉得浑身难受,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