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小声地和郁郎说起话来。 天南地北、大事小事,全跟他讲一讲,每次他开口时,闻人征捏着陆长郁的手就更用力一点。 浓密的睫毛抖得越发厉害,面上的桃色几乎要蔓延至脖颈上。 含春的眉眼期期艾艾地低垂着,若是睁着眼,怕是连泪珠都要滚下一串,打湿衣襟。 霖儿发现他身上盖着的外袍似乎厚了不少,还是夜色太深看错了? “郁郎热了?我帮你掀开一点。” 看他脸颊上汗珠越来越密,霖儿伸手揭开一点点外袍,就看到一片雪白的锁骨。 衣襟已经散开了,便见着凹陷的锁骨窝里也浸了些水珠,肌肤如玉般泛着光泽,沾染着一点粉色,透着惑人的馨香。 “郁郎……” 霖儿仿佛也被这抹桃花似的色泽诱惑了,微微探身,唇就烙印在那块肌肤上,稍一用力,在锁骨上印下个花瓣似的痕迹。 只一吻便收回来,不敢再造次,他怕被郁郎发现了,嫌他太孟浪、自作主张。 就只将脑袋靠在陆长郁的胸膛上,听着他一阵阵的心跳。 有些急促,是因为他的吻,还是单纯地做噩梦了呢? 霖儿悄悄暗笑自己的心思,闭了眼睛,听着心上人的心跳和略有些奇异的汩汩水声,很快就睡熟了。 “……快…放开我……” 陆长郁提着一口气,身上热汗淋漓,几乎要把贴身亵衣都打湿。双手探到充当被子的外袍里,抓住闻人征捏他的手。 “你明明很喜欢,这么紧紧得抓着我。” 听到闻人征的话,他发觉自己十指紧扣着闻人征的手臂,险些抓出指甲痕来,不像是要他离开,倒是怕他离开。 连忙松开手,唇也紧闭着,怕又被野蛮子给咬了。 闻人征又捏了他几下,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霖儿似乎醒了,正睁着眼看我们呢。” 一阵惊诧如惊雷般,劈得他惊慌失措,一身冷汗。 眼前也闪过一片白光。 因有闻人征的外袍挡住,才没让雨水弄脏地面和霖儿的衣服。 陆长郁睁开眼,却发现霖儿睡得正熟,根本没有醒来,更遑论看着他们两人了。 他竟然被闻人征骗了! 陆长郁又羞又怒,但此时又浑身乏力,就是想锤他也有心无力。气愤地拖着他的外袍,往霖儿那里滚了滚,让闻人征一个人光着半身在外面受冻。 他累极了,很快便也熟睡。 没过一会儿,闻人征搂着他的腰,悄悄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再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闻人征和霖儿都已经醒了,还顺带准备了简陋的吃食。 “郁郎醒了?” 霖儿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将一份食物递过来。 只是些普通的干粮和野果子,干粮是细心的霖儿提前备下的,果子是闻人征一早出去摘的。 在霖儿和闻人征眼里还算不错,他们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但仍觉得委屈了郁郎。 “郁郎先委屈一下,不吃些东西,怕又犯了胃痛。” 陆长郁拧着眉接过来,怎么都下不了嘴,可那两人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劝他多少吃一点。 他只好勉强咬了一口果子。 酸酸甜甜,勉强可以入口。 看他吃了,他们这才安下心来。 “昨晚是不是又下雨了,我半夜听到水声,但又好像不是,郁郎可听见了?” 陆长郁闻言,手一抖,险些把果子扔到地上。 “……你…昨夜醒了?” “是呀,水声太吵了,不过我没有出去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长郁下意识望向站在旁边的闻人征,看他似是歉意地冲自己笑了笑,立刻皱着眉别过脸。 “没有,我没有听见什么水声。” 他手上的果子掉下来,一骨碌滚到闻人征脚边。 “果子脏了,可否麻烦将军再为我采一些?” 角落里其实还有一些果子,俱是新鲜水灵,但陆长郁非要他再采一些,他既然开口,闻人征自然不会拒绝。 拿上佩剑,利落地出门去了。山上起了雾气,烟雾缭绕间,那一道黑影沉沉如风、气势如虹,如利剑般劈开层层薄雾。 等他的身影不见了,陆长郁皱起的眉头才松了松。 他现在实在怕极了这位大将军。 常听闻大将军骁勇善战,善骑射,如今他算是领教了大将军的骁勇。 朝着霖儿招了招手,示意他弯下腰。 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霖儿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为难,但是看陆长郁那么笃定,还是犹豫着答应了。 昨晚发生的事,至少让陆长郁明白了一件事——大将军是个正常男人。 要不然怎么会抱着他…… 而且似乎是憋坏了,都不挑剔地抱着个男人了,那霖儿这个貌美哥儿要拿捏住他,岂不是更容易? 因此陆长郁就打算等会寻个机会,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于是等闻人征捧着一堆更水灵的果子回来时,就发现庙里只剩下陆长郁一个人了。 陆长郁看也不看那堆果子,眉头微蹙,焦急地说道:“霖儿方才去林子里帮我找玉佩,结果好一会儿没回来了。” “怕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看着闻人征,一双凤眸含了忧虑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