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长郁的低喃。 他扯了扯陆丰城的衣角,仰头看他。 陆丰城猛然低下头,对上他乌黑的眼眸,笑盈盈的。 眼底仿佛盛了一朵银色的小花,摇曳着尾巴。他眼中仿佛盛开五彩斑斓的烟花。 一抹白色落在他眼中,越来越大,最后落在了眼角,逐渐化开,像是一滴泪珠。 原来是下雪了。 陆丰城也笑了,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蹭了蹭他湿润的眼尾。 心底略微一震。 “哥哥为什么哭?” “因为下雪了啊。” 陆长郁的眼尾被雪花打湿了,差点哭泣的却是陆丰城,但他并不是因为难过。 已经足够了,陆丰城这么想着。能和小郁这样相伴着坐在异国他乡,看着白鸽飞翔,看着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 兴许以后还会看到更多更多。 或许总有一天,他也能等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就像今天,陆长郁明明不记得他了,却叫了他一声哥哥。 不久之后,陆长郁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戴着手套和帽子,整个人裹得跟球一样。 圆滚滚的。 红着鼻尖小心翼翼把一根树枝插在雪球上。 看着逐渐成型的雪人,黑眸亮晶晶的。 几片雪花落在衣襟上,被另一只明显属于某个男人的手拍落。 “玩够了就进去喝点姜汤,小心别感冒了。” 陆长郁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笨手笨脚的,害我的雪人塌了一次,我早就弄好了!” 其实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碰倒了雪人,但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陆丰城无奈地笑了笑,“是是是,我的错,大少爷快回去吧。” 语气宠溺,并不为此生气。 虽然陆长郁更娇小一些,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如今他们之间,显然他才是主导者。 照片一发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陆长郁现在活的很好。 这其中就包括谢曲汶。 他找到了最初把事情曝光的记者,用自己的关系把小顾的事业和前途都毁掉了。 同时也毁掉了他自己。 这座城市里没有他立足的地方,他却一点也不想离开。 将陆长郁发布的那张照片保存下来,放大了好几倍后,谢曲汶发现他果然还在这座城市里。 从今往后谢曲汶或许再也不会离开这里了。 就为了见他一面,想见他,又怕见他。谢曲汶始终愧对于他。 所以如今才画地为牢,把自己囚在这里。 唯一能让他略微安心的,就是手臂上日渐增加的刀痕和苍白的脸色。 这是他赎罪的方式。 常乌得知陆长郁回来了,也想去找他。但陆父陆母管不了陆丰城,却不允许他们的小儿子也迷恋于陆长郁。 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甚至是拿他尚在医院养病的养母威胁他。 常乌得到了他最不想要的权势地位,也失去了他最在乎的自由和心爱的人。 每天行尸走rou般,跟着陆父陆母在上层社会中,与权贵们来往。 强壮的身躯被贴身紧绷的礼服覆盖,打得整齐的领带几乎让人喘不上气。他疲惫地深吸一口气,摇了摇手中的香槟酒,透过花哨奢靡的酒液,却只看到了一双上扬的凤眸。 曾经的触手可及,如今可望而不可即。 常乌一时怔愣,被陆父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只有苏子旻敢无所顾忌地去找陆长郁,但每次去了之后,要么被陆丰城拦着不让进,要么就是人去楼空。 他俩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全世界那么大,一时间还真找不到。 真是恨得人牙痒痒。 今后还会发生许多事情,有的人生命已经静止,但陆长郁的时光仍然鲜活。 第56章 有腿疾的貌美寡夫 “郁郎可起了?” 柔美的男子轻柔地掀起层层纱帐,就看见一张惺忪的美人面。 纤长的眼睫低垂着,凤眼微微上挑,眼尾带着一点桃色。那双唇也红肿着,闪着水润的光泽。 见有人扶他,就探出一对儿玉色的手臂,有些不胜云/雨的无力。 乌发披散,挡住了大半雪色的胸膛。 削葱般的手指轻轻搭在男子的肩膀上,立刻就被他捉着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郁郎要是不累的话,今日不如留在我们这楚风楼?” “那可不成,我一夜未归,父亲该心急了。” 孟浪的吻顺着指尖,一点点吻上纤细的小臂,他张开嘴,牙齿小心咬着,雪白的皮肤上落下一道道红梅。 已经足够小心的力道,但还是让郁郎觉得痛了。 他稍一皱眉,男子就很识分寸地收住牙齿,只轻柔地吻了吻。 陆长郁缓了一会儿,觉得清醒了就下了床,坐在轮椅上,在铜镜前被男子服侍着穿衣。 他长得极好,眉目生春,只有那双无力的腿是个缺憾。 白润的一双腿,因为长久不被使用,格外的纤细,伶仃的脚腕上缠着一道红纱,勒出一点点红痕,勾着人的视线。 脚尖无力地垂下。 让人看了便心疼,觉得天道如此不公,让这样一位翩翩美少年患了腿疾。 “郁郎这就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