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她走出房门,拖着一点微瘸的步伐。
客厅很安静,餐桌旁,沉柏川已经坐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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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放着一份早餐——
一套营养均衡得不像是她这种人会吃的食物:
白粥一碗,熬得透,上头撒了少许柴鱼粉
水煮蛋一颗切半,蛋黄还保有一点湿润
叁样配菜:红萝卜丝炒蛋、凉拌豆乾、蒸鸡胸肉
一杯无糖热豆浆,飘出阵阵豆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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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了抬下巴,语气不重,却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句:
「坐。」
她走过去,慢慢移动,像踩着地雷。
拉开椅子,先犹豫了几秒,才慢慢坐下——
臀部一落椅,她倒抽一口气:
「嘶——…」
痛感像烧起来一样从屁股炸开。
他没看她,也没催她,等她坐定之后,才放下手里的文件,轻声说:
「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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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着那盘早餐。
营养均衡,乾净健康——却让她胃口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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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餐具,开始吃。
动作极慢,像在克制着什么。
她把一口粥吞进去,夹了一点豆乾,然后…
把红萝卜挑到盘边。
她从小就不吃红萝卜。
就算饿的快死,她也不会吃的那种厌恶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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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沉柏川没有看她。
低头看文件,偶尔拿起咖啡喝一口,动作规律、安静、沉着,像她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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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完,小声说了一句:
「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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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目光冷淡地扫了一下她的盘子——
红萝卜们在盘子的边缘,被叠成一座小山。
他眉头挑了一下,语气平静:
「我刚刚说『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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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眉,视线落回那些红萝卜。
「可是我……讨厌——」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他。
话还没讲完,眼神刚撞上他的目光——
全身像被压住一样僵住。
他没生气,但那眼神不容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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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吞了一下口水,立刻低头,拿起筷子,夹了几条红萝卜送进嘴里。
她想直接吞。
她是真的不想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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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像是看透她的动作。
手一伸,手指掐住她下巴,强制往上抬。
他的声音落下,无情又冷静:
「给我好好咬完再吞。」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嘴里全是她最不想吃的味道。
他没放手。
等到她咬动了叁下,他才放开。
视线却没离开她。
她低着头,红萝卜的味道真的噁心到不行,但她知道他正盯着她,只好强忍着噁心一根根的咀嚼、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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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吞下最后一口,他才收回目光,翻了一页文件,语气平静:
「现在才叫吃完。」
没有多一句讚许,也没有一丝柔软。
只有一句冷冷地陈述着事实。
她垂着眼,坐在那里,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