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看着手中的奏折,不由得哼笑一声,“满朝文武,倒是不如一个女人。”
闻言,阶下朝臣皆纷纷跪倒在地。
夺回了谷城,歌簕关便是齐全了,兲盛在北方遗留在外的土地便只有肃北关一处。纵使朝中所有官员,也没想到动荡了数十年的歌簕关竟是被一个女人平复的,甚至只用了短短数月。
满朝文官武将,比不过一个沈南迦,皇帝这是动了大怒。
如今边境动荡有三,全是他沈家的兵将,这不是明摆了再说,兲盛不能没了沈家。
殿中寂然,无人敢在圣上动怒之时多言半个字。
片刻,居前列一身穿红色官服丰神骏貌的青年,出列上奏,“陛下,微臣以为,沈家三方捷报,军功无数,民心所向,若不加制止,只怕是会居功自傲了。”
皇帝有意制裁沈家,又不想落得苛待旧臣的话柄,此事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无人敢堂而皇之地在圣上面前说起。
如今进言的青年,乃是个无名之辈,原本只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小官,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在朝堂上说上了话,一路得圣上赏识,短短一月,便已经位居二品。
这人不仅言辞果决,做事狠辣,形貌更加的酷似一位故人。
即便是这样,他如此的直言,也叫不少人替他捏了把汗。
李太傅打着圆场,“文大人所言未免太刻薄了些,宁国公乃是三朝元老,即便是居功自傲,也定然是不会有僭越的念头的。”
新帝登基后对前朝之事尤为忌惮,像他们这样历经几朝的官员早已经被处置的寥寥无几。他是个性情暴戾的皇帝不错,但也的确也是个爱国爱民的君主。
“呵。”梁怀琛轻笑,没理会李太傅所言,也没言明是否要责罚文渊,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随即轻蔑示众,“如若不是你们废物,又怎会将这军功全都拱手给了沈家。”
又是一片寂然,唯有文渊仍旧不卑不亢语气淡淡,像极了某位王爷不染尘世的模样,然开口却全然没有半分的避世之意,“只要国土安定,便不需要开疆拓土能征善战的将士了。”
“文大人慎言!”宋相斥言道。
然文渊仍不敛神色,扬眉挑衅,“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宋相公,若是宁国公得了势,你猜他先杀谁?”
宁国公与宋相积怨已久,满朝文武皆知。二人一文一武,先帝在时便常常在朝堂上对骂,谁都不愿对方好过。
可出乎他们意料,只见宋相跪于殿中,恳切道:“陛下,即使是盛世也需大将坐镇,我朝本就军事匮乏,更应有沈家世代忠良为国效力。文太尉此言,与我兲盛不利,有谋反之嫌,望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