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南迦整理好了所有的思绪去找沈西炀开诚布公,沈东绛如今昏迷不醒,所有的担子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主帐之中,沈西炀已经和几位将领商讨许久,见沈南迦进来,挥手遣散了其他的人。
他还穿着那件沾染沈东绛血的盔甲,几夜未眠,他双眼通红眼下泛着乌青,下巴上也生出些青茬来。
两人相视沉默,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你之前……”
“城防图。”
“什么?”
沈南迦解释道:“上一次寒部的进攻看上去对于歌簕关的城防情况十分了解,而能知道这些的可没多少人。”
沈西炀紧蹙眉心,“你是怀疑大哥?”
“不,”沈南迦否定,“寒部主军部队都在长汀河以北,就算是攻打歌簕关失败也应该往东绕道,怎么会绕到西边的石鼓关去?”
在见到沈东绛差点死在石鼓关后,她对他的怀疑便不复存在了,但紧接着便会有新的问题出现。
为什么寒部有意引导去往石鼓关?为什么沈东绛明知石鼓关有瘴气还不做任何准备就进去了呢?
只要想到这里答案便很简单了。
哈吉乐有意引沈东绛前去就是为了城防图,且在沈东绛身边一定还有和他里应外合的人。
“依你看,这人还活着吗?”沈西炀眯了眯眼,似有杀意闪过。
沈南迦默认地点了点头。
他们俩心中都清楚,那人不仅活着,而且还正拿着城防图好好活在敌方阵中。
“长汀河快要冻结了,当务之急要快些转移兵力,更改城中部署。”
“今夜……”
不等沈西炀话音落地,帐外传来一阵嘈杂。
“滚!都滚!”
二人赶到沈东绛帐中时,他已经把帐子里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阿缨摔倒在地上,险些撞上一旁的刀剑。
“大哥,大哥你冷静点。”沈西炀刚扶稳阿缨,又忙按住情绪激动的沈东绛。
因为挣动,他右臂肩膀处又汩汩地开始泛着血。
“滚!都滚啊!”沈东绛依旧撕心裂肺地喊着。
他从小便是家中最稳重的那一个,有时候甚至都要比沈自炡更加的沉稳,可如今却像是个撒泼耍赖的孩子,久久无法安静下来。
沈南迦始终站在帐外,里面的声嘶力竭几乎震得她站不稳,她攥紧拳头,重重砸在木桩上,一拳又一拳。
直至安静下来,她才蓦然离去,只留下木桩之上模糊不清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