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路上太堵了。”谈闻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下次提早半小时。”
“提早三小时还差不多。”
谈闻吃饱了,还有闲心开玩笑:“别人是996,您这是想让我886啊。”
谈霆:“?”
谈闻解释道:“886,拜拜了,死翘翘了。”
“……”谈霆板下脸,“成天说什么鬼话都不知道。”
谈闻耸肩,道:“不解释不行,解释了还得被骂,横竖遭罪。”
谈霆说:“你少让我遭点罪就好了。”
谈闻往前滑,手靠在桌沿上,坐端正了些:“我来是为您分担的,不是给您负担,放心好了,我会做到让全世界满意的。”
谈霆说:“你结个婚我就满意了。”
谈闻立刻歇火。
维持几个月的感情,因着谈霆这句话,又重回错轨。
谈闻一时无言,谈霆大抵感觉到自己说话方式有问题,面上却没有要改正说法的意思,只道:“让你去跟新项目,你敢吗?”
谈闻牵强地扯嘴角,长长呼气,恢复神色:“我怎么不敢?我的字典里,就没有不敢这两个字。”
谈霆呵呵一笑,“那就去吧,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别只会打嘴炮。”
“本公司的?”
“分公司,新建立的。”谈霆把资料抽出,给谈闻,“人手不够,你去打杂吧。”
谈闻接过资料,打开看。
“柒贰...”
72?消毒水吗?
谈闻垂眼,接着往下看。
字太多了,他看得眼花缭乱,错行潦草读了读,还是没看懂。
“做房地产开发的。”谈霆说,“难骨头,不好啃。能不能行你自己看,不行就算了。”
从谈霆那句话开始,父子二人的相处氛围别扭许多。谈闻收起了嬉皮笑脸的嘴脸——这和他本人更相像,他一直如此,从不谄媚谁,阿谀奉承谁。
只做自己,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没人能逼他做事。
在家里,他习惯戴副面具,因为愧疚,所以顺从。
些许是家里亲戚声音太大,无意间让谈闻听到些不入耳的话。
比如,他这个人从小脾气就不好,长大了以为会乖点,没想到染上了怪癖。
说他不像温霓然,也不像谈霆,怀疑医院抱错胎,他是外来的孩子。
往常要是听到别人嚼舌根,谈闻压根不可能忍耐,下秒就会反击回去。
只有这件事。只有这件让所有人感到不齿,认为谈家会败在他的手里,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