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面色微僵:“为什么?” 时苏:不为什么。我就不。 牧沉感觉自己像在和小不点拌嘴。 这小不点不但很倔,还口是心非。 “好吧,”牧沉叹气,“那我先走了。今天我还有事,你自己找人玩。” 他转身出门,留下一阵潮湿的木质香气,时苏动了动鼻尖,蹭地钻出脑袋。 时苏:喂! 牧沉在门框处停了一下,还是迈步离去。 时苏:你? 竟然真的走了? 小龙爬出衣服堆,对着门口张望片刻,然后打开双翅飞扑过去—— 时苏:我让你走! 牧沉就立在门边,等着小龙追出来,然而紧随而来的不是嗷嗷求抱的小龙,而是一团灼热的龙焰。 轰——两只拳头那么大的火球砸在他耳旁,一股焦味燃起,他赶紧抬起袖子,施了个冰冻咒。 “你还烧我,”牧沉轻松地拍掉肩上的灰尘,“想谋杀你的丈夫?” 小龙扒在门梁上,惊得翅膀都支了起来。 时苏:丈夫?? “难道不是吗,”牧沉悠然道,“同吃同住同睡,还有同。房。只有夫妇爱人之间才会如此。” 时苏:不是...... 小龙嘴巴一张一张的,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昨天才刚谈上,怎么今天就丈夫了! 时苏:你休想骗我! 他想了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 时苏:我,我还没有同意—— “明天我就向所有人宣布,你与我的关系,”牧沉自顾自道,“你若想反悔,还有一天的机会。” 他脚步渐远,消失在通向大厅的拱门,只留小龙傻呆呆地挂在门框上遥望。 时苏:......什么关系? 是恋人,还是什么,夫夫? 小龙哽了一下,意识到寝宫里已经没了人,他忽地抱住脑袋,软绵绵地“嗷”叫。 昨天还是恋人,今天就变成了爱人,虽然听起来都差不多...... 但爱人之间是有承诺的,要相互负责的。 他虽单纯,但这点认知还是有。 时苏:不是你对我负责么...... 恶龙本想着,是要魔王对他负责,让后让魔王伺候自己。 可现在,这一环扣一环,他像陷入了奇怪的圈套。 老药师曾说过,骗子都是这样的,催促着你做决定,然后在上头的时候,跳入火坑。 好在他还有一天时间去琢磨。 时苏变回人形,从衣柜里翻出件白色长袍怕披上,里面套上露背的修身礼服,长裤长袖,领口也很高,能把全身的痕迹都牢牢遮住。 他再次站在镜前打量自己。 这段时间,牧沉把他养得太好,显得脸都圆润了不少,但由于骨架小巧,下巴还是尖尖的,是健康的鹅蛋小脸。 而就在脸蛋往下一点的位置,就有一点红痕,远了看不清,近看还是很明显。 很袖珍的一小点,像被掐了一样。 “狗牧沉......”他捂住自己发烫的脸,“怎么办。” 他还要见人的。 时苏在寝宫里翻箱倒柜,终于从浴室里找出一盒粉,把脖子抹了一遍,这才飞出寝宫。 大部分人已经吃完了早餐,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两排影巫身着黑漆漆的斗篷,跟在魔王身后,往议事殿走。 他们是黑曜的几个核心成员,夏德拉打头,卓乌紧随其后,接着是鬼犬,还有玉木等。头顶上,一阵魔力的波动,一双洁白的龙翼滑翔而过,龙脉星星点点,仿佛承载着星辰。 “魔眼大人,越来越漂亮了啊。”夏德拉仰头赞道。 卓乌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笔直的眉毛毫无波动。他已经很久没近距离观察魔眼大人了,就算是昨天的行动,他也只是和打手们活动在外围,只能远远望一眼。 魔王把小龙保护得很好,就连心腹都不得靠近。 比如他自己。 “卓乌,你也觉得?” 卓乌回过神来,僵硬地转回脖子,对上魔王温润可亲的笑容。 “我没有感想。”他面无表情地答。 魔王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那是你太迟钝。” 他边走边道:“希西尔的美,非常人能体会。” 夏德拉跟得最近,她脚下慢了几分,忍住心头的诧异,向后瞟去。 人们脚下放慢,相互对视,一股诡异的沉默蔓延在队伍中。直到卓乌攥紧双拳,小声道:“您......刚才说,希西尔?” “嗯,”牧沉回身,一颗黑色的小石子在指尖转玩,“你没发现?” “我以为你们早该猜出来,”他踱步到众人跟前,“这世界虽脱离了规则,但依旧只是个小副本。恶龙希西尔,是这里唯一的高等魔龙。” 卓乌的身材比牧沉高壮,此时却低头颔首,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对视。 魔王手中的小石子,是杀人不眨眼的道具。 他们外来者的道具,在这个世界的形态各有不同。但越是普通,越是可怕。 “你们的魔眼,是这个世界的boss,”牧沉缓声道,“击杀他,可能会掉落道具。他会重生成龙蛋,就在雾湖沼泽,引得无数人争抢,一旦死亡,就会掉落新的道具。” “现在,正是希西尔最脆弱的时候。他依旧很强,但远不如巨龙的形态。” 牧沉环视一周,观察每个人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