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要去哪儿?”宣木咬着牙,一字一顿开口,语气凉得宛如雪巅冷风。 魔侍瞳孔紧缩,吓得心快跳出胸膛,牙齿哆嗦着,浑身发麻:“左、左使…” 完了。 被左使抓到他带公子出来,左使定然饶不了他。 宣木没看魔侍一眼,他有的是机会处理魔侍。他毒蛇一样的目光紧盯着容瑟,浑身的肌rou紧绷着,朝青年步步逼近过去。 “师兄想趁我不在,偷偷逃走…是吗?” 黑色魔气形成的屏障包裹着容瑟,他眉心微微动了动,仰起脸直视宣木,漆黑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细微的波澜。 宣木比他预想中,归来得要早很多。 难不成魔域外有什么变故? “仙门百家皆敬仰望宁,修真界几乎都是望宁的地盘。逃出魔域,师兄,你要去哪里?” 宣木面孔阴郁黑沉,平静的呼吸已经有了些压抑的粗‖喘,他压低下的嗓音,仿佛在暗示着什么,透着循循善诱的意味。 “除了魔域,师兄还能去哪里?” 他伸出长臂,揽住青年瘦削的肩背,温柔又强势地、一点点地往怀中扣紧:“除了本座,三界还有谁能护你?师兄,留在魔域,没有人能伤害你。” 容瑟长睫轻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似乎是在考虑宣木的话可不可行。 魔侍心头松出口气,公子若能留下来,左使的怒气势必消减,他受到的惩罚亦会轻松一些。 魔侍有眼力见地转开视线,却在下一刻僵硬住动作,剧烈的恐惧摄取住他的心魂,让他瞬间失声,喉管像是被刀剑贯穿了一样,木楞地看着朝出口逼近来的身影。 望、望… 魔侍大张着嘴,声音堵塞在喉咙里,无法喊叫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如同拂去什么垃圾一般,甩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朝左使的背心攻击去! ——小心!! 魔侍在心底里呐喊着,脸上满是焦急。 低着头的宣木似有所感,手臂朝身前青年的腰肢揽去,要连带着人躲开,一堵金光突然挡他的手。 “你…” 宣木惊讶地看着金光外的容瑟,话刚开了个头,又一道凛冽剑气紧逼而来,直接对准他的手掌。 宣木心头一凛,不得不缩回手,一跃朝后退去,往剑气袭来的方向看去:“是谁敢…” 看清来人的面貌,后面质问的话陡然截止。 ——望宁?!! 怎么可能?! 望宁明明被他挡在魔域外,根本没有机会进来,究竟是什么时候…? 宣木沉下脸,手紧握成拳,全身的魔气涌动,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找死!” 他能拦住望宁一次,便能拦住第二次…无数次,望宁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容瑟! 望宁却似没听到一般,直接越过他,朝出口侵略而去,在离出口一步之遥,拦住逃跑的青年。 “容瑟,你又要逃去哪儿?”男人的嗓音低沉,仿佛是凛冽冬日里吹来的寒风,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 容瑟脊背微僵,宣木来得比他预想的早倒罢,为何望宁也…? 纷杂的思绪在脑中一闪而过,容瑟余光瞥过宣木眼中没消散的震惊,猛地想到什么,指尖骤然蜷紧。 身外身! 宣木拦下的,不过是望宁之一,至于是本尊还是身外身——两者除去修为有些差异,外表近乎一模一样,很难加以分辨。 但是魔域广阔,环境错综复杂,望宁并不识路,是怎么找到他的? 难道是… 容瑟心头又是一惊,不等他再施展符箓,已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 男人紧紧箍着他的腰,把他按在怀里,似要揉进骨子里一般,毫无缝隙,箍得容瑟几乎无法呼吸。 魔域光线黯淡,他隐约看见男人锋利的下颌线条紧缩着,沉静墨黑的眼瞳里翻滚着欲‖望。 “好玩吗?” 男人声音又低又缓,游移在容瑟的耳边,像是从深渊中传出来的回响,带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背着本尊去找别的男人,玩得痛快吗?” 容瑟明显一怔,一股室息感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挤压过来,周遭自由的空气似全被抽离,压得他要喘不过气。 几近不假思索的,他手腕翻转,手中的玉簪朝男人的脖颈刺去! 望宁微微侧目,玉簪便刺到一道透明灵压上,不能前进一分。 叮——! 玉簪承受不住碎裂成两半,掉落到地上。灵压化成一条条锁链,缠上容瑟的四肢。 顷刻间,容瑟额前便渗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声亦较之前沉重。 唇上被望宁咬出来的齿痕已经完全消退干净,唇色惨白,看不到一丝血色。 宣木怒火攻心,烧得双眼发红,召出武器攻上去,口中大喊道:“放开他!!” 望宁眼皮微掀,冷漠的眉眼覆上一层毫不掩饰的浓郁杀意。 他单手将青年紧扣在身前,掌中凝聚灵力成剑,轻轻一抬手,漫天的剑气流溢着心惊rou跳的杀气,铺天盖地的扑向宣木! 魔傀惊吓得面色苍白,失力地跌坐在地。 轰—— 响亮的剑气炸开的声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出口处一阵地动山摇,传送阵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