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招呼暮潇来品酒吃糕的时候,暮潇坐了过?来,酒碗却没接: “戒了。” 苏歌以为自己听错了:“戒酒?少饮一些不耽误正事呢。” 眼见对方不为所动,顿觉稀奇:“真戒了?” “嗯,因为某人。” 对方含糊的声音她没听清。 耳尖的江安语却听到了,抱着海碗转过?身,眼睛里的戏很多?: 哈?因为我吗?咋滴吧? 喝酒我占你便宜了? 暮潇眼观鼻鼻观心地?举起了茶杯饮了一口,余光憋到江安语正在冲她不屑地?吐舌头: 略略略略略! 到底谁占谁便宜啊? 手?上忽然就顿住了:“……” 苏歌见两?人眉目传情,旁人看也看不懂,倏尔开口打断了这打情骂俏: “想起我们?年?少时在浔阳夜航船,一溪风月,朦胧烟雨,山寺桃花始盛开。寒潭香喝的个酩酊大醉,那时真是恣意妄为无所顾忌。一晃都五六年?过?去了。” 江安语挑挑眉,分了个危险的眼神过?来: 咋滴?“你俩有事?” 苏歌现在已为人妇,又有身孕,倒是不避讳地?跟江安语说: “若真有什么,也许在一起了也不一定呢。” 年?少冲动,气血方刚,是有些旖旎的心思在身上的。寒潭浮嫩凉,桃瓣如雨铺了满船满身,情窦初开少女怀春。连空气中都是道?不明的情愫。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谁又说得清呢? “不过?那日?我是真醉的不省人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期待的心情,便是忐忑不安也好?。想不了那么多?也想不了以后,只想时间定格,永远活在那一刻。 “潇潇记得吗?” 提起浔阳夜泊,暮潇诡异的沉默了,三缄其口,只字不提。 “也不记得了吧……” 苏歌其实是失望的,她也明白,若是说开了什么,后来她也许不会应了王后的征召。 若是清醒,她也定不会考虑暮潇。 可是潇潇,为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呢。 那时有万般可能,她只这一次给了选择。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思,寂默无言。 但苏歌说的这件事果然让江安语十分介意,之后几乎一天都要问暮潇八百遍,浔阳夜航船到底怎么了?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说回那日?发羌的王庭军追击到殷魏然的人之后,就发现他们?把“货物”运回了凤仙城。认定了罪魁祸首后,这梁子结大了。 次日?就召集兵力围城,大大小小打了不知多?少场。 两?军伤亡均不小,见面就恨不得问候祖宗十八代,掐死对方。 原本姚石磊养伤,殷魏然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报复暮潇夺臂之仇,重固城之恨,整一票大的。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不想却因为几个破木箱子装的一点金银替对方背了大锅,承受了发羌的全部怒火,简直无妄之灾。 虽然过?不了几日?,早合计出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发羌和殷魏然的割据军是征战多?年?提到都会杀红眼的死仇,早打出了一身火气,绝无调停的余地?。 锱铢必较如殷魏然也只能阴沉的骂一句:“这帮没脑子的蠢猪。” 然后继续打。 暮潇便是利用了这点,将挑拨离间发挥到了极致。 既然他们?双方都抽不开身,苏歌的寻宝之路就走的无比顺畅,前期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直到伸入发羌腹地?,时不时便会遇到来狩猎或者带着任务去攻城的王庭军。十次有八次都是用发羌语蒙混过?去,混不过?去了也是冒着殷魏然的名字能跑则跑。 马蹄踏过?戈壁黄沙,白衣拂过?青山绿水。幽幽鹿野,山鸟鹤鹭,百啭千声,万种风景自眼前过?。 众人披星戴月,循着路线走了将近一个多?月,终于寻到了一片巨大的绿洲。 绿洲中有山有水,还有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其他民族土著,他们?将这里称作仙游,但大部分都是未开化的山地?,连路都没有。 地?图上指示的藏宝地?点应该就在这一带,只是入口还需细细寻找。 看到了希望,骑兵团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只是略作休整便个个都振奋起来。 进入绿洲之后,暮潇不想惊动本地?的山匪,便留下了大队人马原地?驻守,分编了几个小队随她进去探路。 苏歌、江安语、两?个侦查斥候、向导都在同一队。 他们?在重固城中寻觅的向导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属于发羌下一个叫武陵蛮的属族。他们?族人喜戴银饰和高帽,穿布鞋裹腿带,看起来跟发羌的服饰很像。 向导则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大叔,脸上饱经风霜,深壑纵横,面相?憨厚。一路上也老实本分,随着他们?风餐露宿,勤勤恳恳的指路。 只是不知为何进了绿洲之后,他也像受到了士兵们?精神的感染,变得亢奋不已,甚至自告奋勇冲到了前面。 “大人!我有重大发现!” 向导对着正在测绘山脉的暮潇大喊:“大人快看,那个小山脉有一个尖角似的丘陵,会不会有山洞藏于其中。很像大人们?描述的那样,内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