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朝着声音来源侧头,容清樾走进来,身后的侍从手里是用红布盖着高高耸起的东西,她眉眼弯弯:“你说无人为你加冠,我虽不及德高望重这四个字,但年纪上长了你许多,算是姐姐。姐姐也是长辈,就由我为你加冠,你觉得如何?”
容清樾没有明说,但他知道,身在北晋是异国之人,就算她有心为自己找德高望重的长辈,但于北晋的礼制而言,没有一个长辈会为非亲非故的他国皇子加冠。
南启今是战败国,所以送质子来。即便有高官达贵愿意冒着被指责的风险为他加冠,若有一日南启卷土重来侵袭北晋,他们该如何自处?
李绪敛去复杂的情绪,笑着接受:“殿下不嫌弃为我加冠,我没有理由拒绝。”
及冠礼是青年男子最为重要的时刻,及冠礼的完成预示着这个男子成为了成人,肩上负有了忠义孝悌的责任。
礼全的及冠礼流程极长,择日、戒宾、宿宾就已用去许多时日,冠礼日的三加三拜繁琐冗长。
情境所制约,他的及冠礼可谓是简中之简,只由容清樾行了三加之礼。
容清樾将他束发的绸条解开,漆黑浓密的秀发落下。
他为男子,头发没有女子长,从侧面看去,她好似看到一张倾世的美人脸。
为其将黑发定了雏形,随后初加缁布冠,二加皮弁冠,三加爵弁冠。
李绪起身朝容清樾深深拜了下去,言谢道:“谢殿下操劳,为我加冠。 ”
容清樾回了一礼。
“你的表字,此前可有长辈为你定好?”
李绪摇头:“不曾。”
“殿下为我取一个?”他似是玩笑,又带有一点期待。
容清樾愣住,她自觉没有资格为他起表字,隔了会儿才找回声音:
“我不曾替人取过表字……你可有自己希冀的志向,亦或你的绪字有何含义?”
“殿下知晓我的志向。”
李绪垂下眼睑,嘴角勾了一抹笑,他在嘲笑自己。
“晏淮如何?”容清樾看着他,脑海里便有了这两个字。
他的二十年奔波动荡,用一个晏字愿他后半生安闲,淮字带水,水不如风自在,但可在江河湖海自由穿行。
李绪真心实意地笑了:“挺好的,多谢殿下赐字。”
容清樾看了看他头顶镶了墨玉的金冠,很衬他,伸手从袖袋中拿出准备了好几日的东西:“这是给你准备的生辰礼,里面有我找宫里邓太医开的安神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