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所以你无需担心,不会有人议论你的是非。”
邵宴清的态度淡然,既未觉吃惊,也没有调侃,反倒从容得有些奇怪了。
许嘉:“......你早就知道了?”
邵宴清:“自称是你母亲的女人来找过我,你的父亲也曾表明身份。”
许嘉本能地感到恐惧,张了张口,连声音都在颤:“他们来找过你?其间有没有被人发现?”哆嗦着,话越说越密,“是邵平南做的,是他将我的信息告诉张秀琴的。”
邵宴清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没事了没事。”
邵宴清始终在言语,不断地安慰,不断地告诉她没有关系:“我派人造出的陷阱已经困住让他们,你的父母正在虚假的欢乐屋玩得开怀,没有心思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许嘉望向他,浅棕的眸子中仍有迟疑。
邵宴清低声说:“那二人的结局应当由你来决定,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听从。”
邵宴清言语间的寒意皆为真实,所谓虚假的欢乐屋,大抵是赌博或者是什么高利润的游戏。
许嘉相信,邵宴清有足够的实力能压死两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而现在迟迟没有动手,大概是真的在等她定夺。
张秀琴是她的母亲,也是她的把柄与后患。可她过去从未拥有过母爱,现在却要为这段血缘担惊受。
邵氏的权利之争尚未解除,只要张秀琴存在一刻,就会成为邵平南牵制她的武器。
许嘉明白这点,一时却无法说出回答。
如果,如果她决心摒弃亲生父母,邵宴清会认为她冷漠无情吗?
始终没有再言语,只留风在两人间簌簌作响。
不知过去多久,许嘉才轻声说:“我想要他们付出代价。”
邵宴清:“好。”
许嘉的声音抖得更厉害:“我想要他们彻底消失。”
邵宴清搂住她的肩膀:“好。”
许嘉低下头,哽咽:“我想要,我想要得到一个温暖的居所。”
我想要被爱。
我想要自由。
我想要得到安稳的生活......
许嘉分明在言说恨意,言语间却尽是哀求。
邵宴清将她高瘦的身体抱在怀中,感受着那轻微的颤抖逐渐平复,泪水在肩头晕开苦涩的凉。
许嘉越表现得冷漠,他就愈加心疼。他们都有被原生家庭伤害的经历,他最能理解许嘉的感受。
“好,我知道。”
邵宴清呢喃着,嘴唇抚过许嘉的耳垂,鬓角,然后吞去她的眼泪,“别再哭泣,我会完成你的所有愿望。”
大脑因哭泣而略微缺氧,眼前随及闪过细碎的白点。
许嘉几乎要昏厥,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拳头,指甲快要陷于肉里,却依旧无法感知疼痛。
周遭一片黑暗,她只能感受到邵宴清给予的温存,就像是坠楼之人抓住唯一的求生绳索,死死地用尽全力也不愿放手。
忽有穿堂风,卷起周遭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