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似乎并不为此生气或难过:“我知道你不会轻易信我,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许嘉克制不住地喊:“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讲话......!”
邵宴清高声道:“失败就重新来,错误就修正,总能有办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眉梢轻颤,一字一顿地说,“许嘉,这就是我的决心。”
邵宴清的语气格外坚决,全然如同发号施令的军官。可他的双眼在一点点变红,藏在眉宇间的凄哀像是在祈求她不要走。
许嘉张了张口,一时竟发不出声音,片刻,是逃避似地移开视线:“休息时间结束了,我之后会把训练总结发给你。”
话落时起身,没有再回头看。
鞋跟触地的响逐渐远去,周遭的吵闹似乎也随及停歇。
邵宴清能看见人们的表情,动作,却始终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坐在原地,又好似身处冰窟,嘴唇轻颤着,缓慢地低下头来。
他无法忘记许嘉眼神里的漠然,而将那根外链捏地更紧:‘没事的,没关系,还有机会......’
反复地念,反复地提醒自己,可攥拳的手依旧止不住在发颤。
邵宴清阖眸,任由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半晌,才状似平静地站起。
他的身体摇晃着,手险险撑住桌沿,想体面得向前走,腰身却愈加佝偻。
有风吹过,交叠的阔叶遮挡他的身形。
恰时,只听见窸窣窣一阵响。
云层漫无目的地偏移着,将太阳藏入厚重的绵软里。
“已经完成部分的舞蹈设计,嗯,不对......”
许嘉删掉信息,边嘟囔着边继续敲,“舞蹈设计总进度80%,现在进行人员的舞姿培训?啊啊,还是改成基础训练吧。”
她绞尽脑汁地想措辞,又认真地核对两遍,才一闭眼,点上了发送键。
一秒,两秒,三秒......
十分钟过去,手机依旧像被封印般没有动静。
许嘉盯着那黑洞洞的屏幕,专心致志地,像是在看培养皿里的菌群。
咚咚—
霍思思在门外喊:“还没好吗?该去吃饭啦。”
许嘉一怔,忙将手机揣进口袋:“好了,这就来。”小跑着去开门,满怀歉意地说,“实在抱歉,耽误得久了些。”
霍思思:“没事吧?”
许嘉:“什么。”
霍思思将拳头抵在唇边,余光瞄着左边,边边扭扭地说:“就是,那个……你和邵宴清。”墨迹半晌,又一跺脚,“诶呀,邵宴清突然捧着花过来,你又一言不发地出去了。怎么样,没有吵架吧“?”
许嘉记起那条良久未被回复的消息,笑:“没有。”
直到晚间入睡,与邵宴清的聊天框仍是杳无声息。
许嘉确信,他肯定是踢到铁板,从而彻底醒悟,再也不会浪费时间。
‘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