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能脑补出新帝在书房里气得摔茶盏的场景。 真是想想就解气。 三日时间过得很快,这日正午,秦之予又看见了装作小狱卒混进来的沈鑫,除了食盒,还有一身崭新的囚服。 这是大周的规矩,犯人死之前吃一顿好的,算是体面地上路,只是这新衣服……两个狱卒狐疑地看向宋元亦问道:“咱们这儿没有换衣服的规矩吧?” 沈鑫面对质问也不慌不忙,按照秦之予教他的那一套说辞应对:“这是陛下的意思,今天全京城的百姓都会来观摩祭祀,这就算是妖女,也是大周打的公主,就这样邋里邋遢地走出去着实不像样。” 这两个狱卒自然不会去新帝面前验证这个话的真假。 大牢里面烛光昏暗,那些驻守的狱卒自然没发现这身囚服上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就连尺寸也大了一圈。 秦之予吃饱喝足,换上一身新的囚服,被另外两个狱卒压着往外走,宽大的囚服盖住秦之予的两只手和整个脚。 祭祀的地点选在皇宫外的一大片空地上,祭台是临时搭建的,底下堆满了柴火,柴火中央是一根粗壮的木柱子。 秦之予被押到祭台上,手脚被牢牢绑住,一旁的大祭司举着火把在手舞足蹈地作法,嘴里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底下围观的百姓被士兵挡在祭台外面,纷纷探头看向秦之予,伸手对她指指点点,她只能依稀听清底下人的一些话语,无外乎是妖女误国、杀父弑君等等…… 秦之予闭上眼,强烈的绝望和痛苦从心底蔓延,再睁眼时,她看见一个浑身焦黑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边。 是福安公主,“域主”真正地现身了。 当然,别人是看不到的。 她顺着福安公主的视线看去,是坐在上首的新帝。 我是妖女,轮不到他来处置。 凭什么他是千古英雄! 既然胜者撰写史书,那为什么不能由我来写? 强烈的恨意从四面八方而来,裹挟的秦之予几乎喘不上气。而那边的大祭司已经跳完了祭祀的舞蹈,举着火把朝秦之予走来。 就在这时,天上忽然飘落大把纸钱,百姓从未见过这样的异象,大惊失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妖女都被绑在祭坛上面了,怎么会……” “难道,难道妖术和福安公主无关?” 百姓的思维很简单,妖女既然都被绑在祭台上面了怎么还会出现异象?要么是这大祭司功力不够镇压不住,要么就是使用妖术者另有其人。 新帝见底下的百姓sao动,赶忙给底下的大祭司使眼色,大祭司会意,用火把指着秦之予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妖女!死到临头还妄图逃脱!” 说罢,将手中的火把扔到底下的柴火中,升起的熊熊火焰顿时吞没了秦之予的身影。 新帝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只要福安公主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想到这里,他兴奋地对底下的百姓说道:“妖女已除!大周定能安然无恙!”底下的百姓纷纷欢呼。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我看真正使用妖术的不是福安公主,是陛下你吧!” 众人大惊,纷纷循着声音的来处抬头,看见一名带着斗笠的白衣女子坐在屋檐上——正是乔装打扮过的涂山晓墨。 她越过士兵跳到祭台上,直视新帝道:“你自己使用妖术谋害先帝,却把脏水全部泼到自己meimei的身上,你要不要脸?” 什么?! 底下的百姓见状又是议论纷纷—— “前几日的流言你们知道吗?” “难道是真的?” “我家隔壁天桥底下说书那个都被抓走了,后面就没再回来过。”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被抓走了?” “有可能,说不定是做贼心虚……” 新帝听到这里脸都黑了,他和自己的meimei当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眼前这人显然是把福安公主整个摘出去了——就像他把自己摘出去一样。 真是该死。 新帝咬牙说道:“朕不管你是谁,涉及妖女,断断不可妄言!更何况现在妖女已经被处置……” 新帝的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给咽下去了。 因为秦之予全须全尾地从火里跳了出来,除了头发烧焦了一些脸上有点灰,其他地方居然没有受伤! “哎哟,喂烫死了烫死了。”秦之予出来后还嫌弃地甩了甩衣服上沾到的灰尘,“一身灰,脏得要死” 怎么回事! 底下的百姓也坐不住了。 福安公主一点事都没有啊?这怕不是妖女,是神女吧? 秦之予和涂山晓墨对视一笑。 冰蚕丝。 南玄带过来的好东西,由冰蚕丝织成的布料水浸不湿火烧不灭,秦之予身上穿的这一身囚服就是那三天中由冰蚕丝布料赶制而成的,涂山晓墨特意吩咐做大一号,长的一截袖子和裤腿正好能包裹住手脚,等火焰把绑住秦之予手脚的绳子烧断,她就能出来了。 便有了这出火海逃生的戏码。 新帝见状,赶忙下令让周围的士兵将秦之予拿下。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秦之予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要去拿大祭司的火把,她身后的一个士兵见状,将手中的长矛刺向秦之予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