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梁安在国内的私人实验室坐落于浦城的市区边缘,一个巨大的园区。 云诺坐在治疗椅上,来来往往的医疗人员围着她走动。 “好多人……” 她把头低下去,心跳得有些快。 在人多的情况下她变得格外紧张和胆怯,紧紧捏着迟昱的手,呼吸也有些急促。 “别怕,我在这里。” 迟昱安抚地摸她的头顶,看向一旁的麻醉师,指示的意味强烈。 “睡一觉就好了。” 云诺的手被迟昱抽出,看着麻醉师在她手肘处注射进一小管麻药。 药效发作得很快,眼前变得混沌,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模糊。 几秒后她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就这么靠在治疗椅上昏睡了过去。 “可以开始了。” 迟昱坐上另一把治疗椅,紧接着两人被医疗人员推进了治疗舱。 治疗椅被固定在凹槽里,迟昱的头顶被戴上一个连接器,简梁安站在一旁,在仪器上观察到他脑电波的显示幅度。 “西塔波正常,阿尔法波正常……” 云诺的太阳xue上贴了两枚磁吸器,连接到迟昱的太阳xue。 即将关闭舱门,其余医疗人员已经全部退出,简梁安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听见他的声音。 “我没有醒来的这段时间,请你把她锁好,绝不能踏出家门一步。” “是,少爷。” …… 迟昱踩着脚下的碎石路,混着泥泞。 天空的颜色是灰的,乌云狰狞,几乎要压在他头顶上。 这就是云诺的记忆里面吗? 很真实。 迟昱甚至能感受到细小的碎石在脚下的凹凸,还有空气中潮腥的泥土气味。 这里很空旷,他的旁边有一个很旧的公交车站牌,在站牌的对面,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 往前走,有零星的几栋破旧的老式筒子楼。 几乎是直觉的,迟昱能感觉到这里是云诺从前的家。 他一直往前走,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离那几栋筒子楼走得越近,一些嘈杂的吵闹声也越来越清晰。 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cao!妈个逼的…小婊子老子踹死你!” 迟昱停在原地,看见他姿势怪异地走到单元楼下,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女孩在他身后,后脑勺上的头发正被他拖着走。 她被大力扔到石灰墙上,发丝沾上了白色的石灰,混着汗水粘在额头上。 她闷哼一声,捂着自己的肩膀,咧着嘴巴痛得大口大口地呼吸,脸上已经涕泗横流,但她死死憋着不敢哭出声音,明显是被这个男人吓得。 这就是小时候的云诺。 几乎是第一时间,迟昱心疼地想上前去扶起她,可还没摸她的手臂,他的身体就变得透明,根本触碰不到她。 “哭!哭!” “老子让你哭!” 男人提起脚就往小云诺身上踹,恶劣地,只为了泄欲一般,毫不留情地殴打她。 剧烈的动作,她身上的皮肤沾上男人鞋底的泥,被踹得红一片黑一片,有些地方还渗出了血。 她一手捂着头,一手护住自己的身体,嘴里哭着求饶:“别打了…爸爸…求你……” 可男人像是听不见一般,嘴里一边咒骂,一边跟疯子一样在她身上发了狠力。 没有一点怜惜的,一下,又一下。 脚尖与rou体的碰撞声沉闷,小云诺瘦小的身躯被打得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身体。 “云诺呀……” 一个老妇人从楼道里跑出来,“唉…别打了!” 小云诺爬到她身后,抱着她的腿害怕地看着男人。 云刚山还想把她拖过来继续踹她,被老妇人拦在身后。 “奶奶…救我…好痛……” 小云诺在她身后哭着,身子瑟瑟发抖。 奶奶快速地把她抱起来,“回家,不怕不怕…我们回家里去…” 下一秒她被踢翻在地,连同小云诺也一起摔倒。 “老子让你走了?” 云刚山踹她的后背,把祖孙俩扔到台阶上。 奶奶挣扎着,她爬了起来,还不忘把小云诺护在怀里。 随后又被云刚山抓住,狠狠摔在地上。 他把这活生生的人当玩具一样,不在意她们在流泪流血,只为了最恶劣的,纯粹的虐待。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猩红的鲜血刺激他的大脑,只让他变得更加兴奋。 迟昱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助。 他就在旁边看着,心如崩裂。 几次想冲上去拦住云刚山,但一碰到他们,他就变得透明了,如空气一般穿过他们的身体。 他明白自己现在是以脑电波的形式存在于云诺的记忆里面,除了旁观,他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云刚山泄完愤,从奶奶的内衬里掏出了几张百元钞票,然后啐了一口唾沫,“就这点钱赌个屁啊……” 他恼怒地看了祖孙俩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奶奶吃力地爬起来,把小云诺抱在怀里,“回家…诺诺不怕…” 奶奶在哭。 泪珠从眼睛里流了下来,一滴,两滴。 流进她的皱纹里,但怎么也无法湿润她干枯的皮肤。 云诺此时的身高还不到一米,瘦小的一只趴在奶奶背上,可怜地啜泣。 身边的场景变换,迟昱眼前灰蒙蒙一片,几秒后逐渐清晰起来。 “砰!砰砰!” 迟昱站在一间小房子的中央,巨大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你们祖孙俩真是好样的!cao!” “不让老子进门是吧?” 云刚山几乎用了全力在暴打那扇门,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迟昱四处观察,发现小云诺躲在一个蓝色的塑料椅子下。 她刚刚把云刚山锁在门外了。 奇怪,她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疤痕。 “诺诺不怕,奶奶保护你。” 奶奶推着一个只有半米长的木头桌子堵在门口,“我们直接赶走他…不让他伤害诺诺!” 但一个破旧的木头桌子压根抵不住云刚山的暴怒。 这扇门本就非常老旧,松垮垮的一扇铁门,根本经不起几下折腾。 噼里啪啦的一阵。 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彻底倒下,连带着它身前的木头桌子一起,殒落了。 “小贱人?” 云刚山走到塑料椅子面前,把她提起来,“你把我锁起来的?” “老子弄死你!” 抄起地面上刚战损的木头桌子,直接朝小云诺脑袋砸过去。 那桌子的角上还有钉子,径直地被他扔下去了,她惊慌地躲开了一瞬,但还是被桌子砸了个结实。 万幸的是没有将钉子砸中她,但她的耳朵,被划出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血流到她的后颈上。 奶奶把她抱过来,颤颤巍巍地,直接朝他跪下求饶。 “我的儿啊…你哪怕是让我们过几天清净日子也好啊……” 云刚山拽着她已经花白的头发,“老东西,你少管闲事。” “你们两个胆子大了,想把我赶出去?” 他恶狠狠地盯着奶奶,手里拽着她的头发用力。 然后猛然松开了她,起身走向小云诺。 “刚山…求你…别打她了…” 他的脚被奶奶抱住,她哀求地望着他,连一丝尊严也没有。 他侧头望向自己的母亲,这是想让他放过这个小贱种吗? 把她随意地踢开,拎起小云诺的后领走进了厕所。 小云诺尖叫着喊救命,内心的绝望快要埋没整个身体。 “不打你,我不打你。” “我陪你玩水。” 他把她摁到水池里,整个脑袋埋在里面,看着她扑腾后又把她提起来,然后又摁下去,再提起来。 夏季潮热,可水池里的水恐怖得令人发寒,冻得她小身板一直发抖。 “凉快吧?哈哈哈哈哈!” 还来不及让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云刚山又把她的头狠狠磕在水池边缘上。 小云诺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上。 云刚山最喜欢虐待,面对幼童,他享受着掌控她生命的乐趣,施虐的欲望更甚。 毫无人性的恶魔。 看小云诺痛苦的模样,心理上的一阵阵快感便足以让他达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