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吧好吧……宽三郎跑什么地方去了?一整天都没见到它。”
“它在屋里,也还在宿醉中。”
并且状态比他更差,一直窝在枕头上,两只小爪子现在还软着呢。义勇真不知道他的鎹鸦怎么也会喝醉——这问题的答案只有绀音能知道了,不过她现在也没有意识到这回事。
她自顾自垮下了面孔,本就圆滚滚的脸颊简直像是要掉到地上去了。
重新站直了身,她下意识迈开步伐,打算接着在周围绕上几圈打发时间,就好像刚才那样。
不得不承认,刀匠村算不上是个多么有趣的地方,而铁之森家更是无趣,周边既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花花草草,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就连庭院的大部分土地都是空空一片,除了自己种的几株豆苗之外,连杂草都来不及在此地扎根生长。
在在天亮之前,绀音就已经绕着这栋小房子走过好几圈——甚至是好几十个来回了。毫不夸张地说,此处的每一块石头长什么样、落在什么位置,她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所以呀,要是再继续靠这个熟悉到不行的方式打发时间,那她肯定也会变得和宿醉中的义勇一样,痛苦到摇头晃脑不止的。
这么琢磨着,才刚刚迈出去的这一步,被悻悻地收回了。
她溜到了义勇的背后,伏在他靠着的椅背上,歪过脑袋,盯着他的侧脸,看他不自觉会眯起的眼睛,还有吐息中越来越淡的酒味。他很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可就是在每每冒出这念头的时候,总会看到他猛打一激灵,迟钝却也及时地从宿醉带来的困倦意味中惊醒。
其实盯着义勇,也不算多么有趣。但比起漫无目的地绕圈子,肯定是有意思多了。
绀音偶尔扯扯他鬓边的短发,也会捏捏他的耳朵。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他的脸看起来稍稍肿了一点,用指尖戳一戳,脸颊上还会短暂地留下一处浅浅的凹陷,幸好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无踪了——否则他可就要被绀音戳成奇形怪状的模样了。
“怎么了?”义勇看着她动个不停的手。
“嗯——”她完全没停下小动作,只眨了眨眼,“有没有舒服一点?”
这会儿要发出沉吟的“嗯”的人,变成义勇了。他很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答案。
“没觉得舒服了多少。”
“好嘛。”
真的一点都不出乎意料呢。
绀音努着嘴,好像心里的怨念全都要从逃出来了。
幸好幸好,怨念满满的心思,半点都没有透露出来,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轻飘飘从他的头顶飘过去了。义勇迟疑地抬起头,可惜完全没能捕捉到她的忧虑。
接着把头发脑袋和耳朵接连玩过去,这个毫无规则的循环又重新上演了好几个来回,她才终于玩腻了,蹭一下站起,踮着脚尖弯过身,整个身子都越过了他的头顶,正以一种无比别扭的姿势倒过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