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还能用,一阵‘滋滋滋’电流音后,婉转悠扬的声音流淌出来。 项维冬垫着双臂倒在躺椅上,闭上眼,轻轻跟着哼唱。 “我望穿秋水 “想断柔肠 “如今你在何方啊 “花开无人说 “又一年花落 “如今你在何方啊......” 可惜佳人已逝,无法赴约。 注定是无望的等候。 【作者有话说】 注:《戏词》 ◇ 第67章 出租车上。 游阳高大的个子缩成一团,坐在后排,虽然已经止住了眼泪,但眼睛红,鼻尖也红,下巴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握住席冲放在身边的手,靠在后排椅背上,沉默看着车窗外。 司机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和他们搭话,问他们是不是去外地上大学的,两兄弟都挺出息啊,全考上大学了,考的哪所大学? 后来见气氛不对,司机也渐渐没了声,把音响打开,正巧本地电台在播放歌曲,他一边跟着哼歌,一边踩下油门,将车快速驶向前方。 到了机场,游阳才好歹恢复了些,过了安检之后就一直黏在席冲身边。 他头一次坐飞机,却没有新奇和兴奋,只是乖乖坐着,手里拿着两张飞机票。 席冲侧头看他:“要不要喝点水?” 游阳摇摇头,吸了下鼻子,囔囔地说:“你说冬哥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哪天在废品站出事了没人知道?” 席冲无奈:“你就不能盼他点好吗。” 游阳笑了下,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低声说:“我开玩笑的。” 候机厅很快响起让乘客登机的广播音。 席冲的位置靠窗,偏过头,能看到地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挨个把行李运送上传输带。 飞机上乱糟糟,不时有旅客上来,找位置、放行李、呼唤空姐,但没多久声音就渐渐变小,没有人再乱走动,只有空姐来回排查人数。 滚轮滑动,庞大的飞机在跑道上缓慢滑行,机场的人和物一点点从窗户外移走。 席冲侧着头,看着地面一点点远离,所有建筑物都变得渺小,风景快速从眼前掠过,飞过的还有那个不起眼的废品站。 那是他和游阳破旧却又温暖的家。 他们两个没人要的小孩,好不容易有了亲人,如今又要和亲人分离。 身边靠过来暖乎乎的触感,席冲回过头,是游阳靠在他身上。 游阳仰着头,眼珠里装满他,也只装得下他。 “哥,你别难过,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看了他良久,席冲“嗯”了一声。 飞机穿越着大气层,在云间飞行,带他们离开故乡,抵达新的目的地。 到了北京,不似席冲第一次的茫然,他们顺利出了机场,打车去酒店。 北京的街景和故乡截然不同,车辆驶出高速后,路边从荒凉渐渐变得繁华起来,出现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 游阳忽然起了好奇心,问席冲:“你当年来北京的时候在哪儿待的?” 席冲想了想,不知从何答起。那个桥洞还在吗,还有那群下象棋的老大爷们。 不过就算在他应该也找不到了。如今的北京对他而言,和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任何不同。 于是他说:“早忘了。” 酒店是游阳提前预定的,前台不少办理入住的客人,看样子都是待入学的大一新生。 办了手续,拿了房卡,推开门是一间豪华的套房。 游阳在席冲身后放了行李箱,先去开房间的门,直接扑在了又大又软的床上。 翻了个身,他呆呆看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连空气闻起来都不一样。游阳心里没有实感,总觉得自己只是出了趟远门,很快就又回去了。 他怎么就来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了呢? 席冲也走进来,躺在旁边说:“饿了。” 游阳摸摸自己肚皮:“我也饿了。” 早上出发仓促又悲伤,飞机上也没什么心情,导致他俩几乎一天没吃东西。 “你去买点吃的。”席冲又说。 身下的床太过柔软,导致游阳懒洋洋的:“不想动。” “我也不想动。”席冲说。 游阳翻过身,对他说:“那我们剪刀石头布,输的去买。” “我出剪刀,你出布,去吧。” “......”游阳不情不愿从床上爬起,忽然想起可以叫客房服务,嗒嗒嗒跑到客厅,拨通座机迅速点了餐,又嗒嗒嗒跑回来,一跃躺回床上。 “点好了。”他说。 席冲没说话,闭上眼,看样子是困了。 他们脑袋靠着脑袋,要不是服务生来送餐按响门铃,怕是会直接睡过去。 游阳踩着一次性拖鞋去开门,叫席冲起来吃饭。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红霞,正是黄昏时刻。游阳吃完饭,打开行李箱,找等下洗澡要换的衣服。 动作顿住,他抬起头,叫了声席冲:“哥。” 席冲看向他。 游阳慢吞吞从行李箱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这是不是冬哥放进来的啊。” “应该是。” 游阳看看席冲,又低头看看红包,半天没有说话。 他蹲了一会儿,抹抹脸,起身给项维冬打电话。 嘟嘟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