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游阳以后也能成为这样了不起的人。 晚上席冲整理碳的时候,隔壁烤鱼店忽然来借冰啤酒,说他们家冰柜坏了。 老板让他随便拿,记个数,改天还回来就行。 但过去好几天,啤酒一直没还回来,反而每天都还来借。烤鱼店老板苦着脸说得换个新的冰柜了,找人来修了好几次都修不好,看看能不能当二手卖掉。 老板想起什么,叫席冲过来:“这小子就废品站的,你问问他。” 烤鱼店老板带席冲去看了坏掉的冰柜,问他能卖多少钱。 “一百。”席冲说。 烤鱼店老板立刻急了:“才值一百?我这买来还不到五年啊!” “这东西不值钱,已经给你开高价了,你可以问问其他人。”席冲说,“很多站嫌麻烦,都不收这种大件。” 烤鱼店老板说这个价钱不卖,席冲木然点点头,转身回了烧烤店。 但第二天烤鱼店又来了,这次直接对席冲说:“一百给你了,你搬走吧。” 他今天找了好几家收废品的,就如席冲所说,大部分开价都是五十或三十。还有更不要脸的,说这东西不好处理,给他五十,他帮忙搬走扔掉。 卖卖不出去,修修不好,放在店里还碍事,他只好忍着心痛一百块交给席冲了。 凌晨三点,席冲下了班去搬冰柜。 他借了店里的板车,不用其他人帮忙,稍微把冰柜挪出来一些,半蹲下身体,双手抱住冰柜的两侧,胳膊爆出不合年纪的青筋,就这么抱了起来。 面色不改地把冰柜搬到板车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绳子,麻利地缠绕了几圈,打了几个牢实的结,这才付了一百给烤鱼店老板。 “哎,早知道当初就不贪便宜买没有保修的了。”老板悔不当初,同时又很好奇,“你们废品站把这玩意儿拿回去有什么用啊,拆了卖废铁?” “不一定。”席冲抬脚在板车边缘狠狠一踩,等前轮翘起来,他推着板车的把手走出烤鱼店。 席冲跑了两趟,把板车还了才回去睡觉。 隔日天刚亮,项维冬被尿憋醒,推开门就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个冰柜。 他先去放水,回来找到煮粥的席冲问他:“外面冰柜怎么回事?” “我收回来的。”席冲把锅盖打开,用长勺搅了搅里面的白粥。 “多少钱?” “一百。” “一百?”项维冬‘嘶’了一声,“亏了!这东西三十就能收回来。” 席冲把粥盛出来,放在风扇面前降温,对项维冬说:“我想试着修一下。” “修?” “修好了可以当二手电器卖,能卖一千。” 项维冬当然知道二手电器的市价,只是:“你会修吗?” “试试。”席冲拉出板凳坐下,他拆电器拆得多,但并没有信心一定能修好。 修好就是赚了,修不好他也认亏。 项维冬当听了个笑话,没当回事:“那你试试吧。” 席冲没有占用上班时间,白天照旧干活,晚上去烧烤店,等半夜回来,他才把手电筒咬在嘴中,开始拆冰柜的背板。 这一修天就亮了,项维冬起床看到院子里的席冲,这才明白他是真的打算把冰柜修好。 “怎么样了?”他走过去。 席冲没抬头,把冰柜主板放在掌心,小心吹掉上面的灰尘。 吹完他才说:“没修好。” 在预料之中,项维冬打了个哈欠,觉得席冲一开始就是异想天开,这玩意哪有那么好修的,如果真这么容易,他早干了。 打完哈欠,他对席冲说:“别白费力气了,这次就当长点教训,我一百二收了,给你赚二十,可以吧?” 席冲没同意,他放下工具,把手电筒收起来,起身去做早饭。 白天他没补觉,晚上从烧烤店回来睡了两个多小时,六点天亮醒来继续捣鼓冰柜。 他做事精神专注,任何事物都干扰不到他。昨晚他已经把冰柜的内部结构了解清楚,今天趁吃饭时间跑了好几家五金店买了需要的零件,现在是最后的尝试。 项维冬今天睡过了头,闻到小米的香味才悠悠转醒。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厌烦了每天早上都吃粥,想今天要去趟市场,多买点rou回来,不然他都要吃瘦了。 这个夏天可真长久,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变凉快呢? 到时候可以在院子里支个架子,让席冲整点烤rou,反正他每天晚上都干这个,想来很是专业。再整点小酒,用收音机放着小曲,岂不美滋滋。 想着想着有点饿,项维冬还是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去厨房。 席冲已经把粥盛好放在桌上,见到他来看了一眼,没说话。 项维冬已经习惯席冲是锯了嘴的闷葫芦,还是游阳在的时候好,整天咋咋呼呼的,多热闹啊。 “哎。”叹着气坐下,项维冬就着酱菜囫囵喝下一碗粥,虽天气没前些天酷热,还是烘出一脑门汗。 他打算去洗个脸,和进门的席冲撞个正着。 “给你喝这个。”席冲递过来一瓶汽水,冰的,冒着沁人心脾的凉气。 项维冬一口气喝下半瓶,感觉不对劲,疑惑地问他:“哪来的冰汽水?” 席冲转身指了下院子里的冰柜,项维冬看过去,就见昨天还是零件的冰柜此刻已经被组装好,后背的黑色的电线延伸出来,插在从屋里拉出去插板上,正嗡嗡作响努力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