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几秒,昆妲吩咐:“去关灯,上床睡觉了。”
“马上。”江饮得救,练习册胡乱堆叠,转身大步走向门边,“吧嗒”一声,房间陷入黑暗。
摸黑放好枕头,昆妲扯被盖在胸口,感觉到江饮从另一边上床,床垫微微塌陷,羽绒被窸窸窣窣响。
鼻尖一股暖融融的香,是洗衣液、沐浴露和洗发露的混合味道,经体温一蒸,酝出股只属于她的奇特香气。
房间并不是真正的死寂,窗缝里北风细细地响,空调制热声嗡嗡,掩盖心跳。
能不能看到雪已经不重要了。昆妲想。
翻个身,昆妲找到江饮搁在身侧的手,轻轻捏一下,恋恋不舍松开,“晚安小水。”
“晚饭妃妃。”江饮声线微颤。
“是晚安,不是晚饭。”昆妲无奈,“你怎么老惦记吃。”
江饮顿时笑出声。
“晚安——”
“晚安。”
那时候的昆妲没心没肺,在江饮到来之前,整天只想着吃、玩和漂亮裙子。
江饮来之后,多了些关于爱情的苦恼、甜蜜负担,但总体来说生活幸福美满,没有什么真正能让她伤心困扰又无可奈何的大事。
所以那时她睡眠很好,白天拼了命玩,晚上沾枕头就睡,不用时时留心房门和走廊动静,手习惯性搁在枕畔,只为能第一时间摸到枪。
总的来说,现在的昆妲充满一种没头没脑的幸福,有江饮陪伴,更觉踏实,很快便沉沉进入梦乡。
凌晨两点,江饮把她晃醒,她眼睛睁不开,迷迷瞪瞪摔腿砸胳膊发脾气。
江饮被打了两拳也不生气,凑到她耳边小声:“妃妃,下雪了。”
安静两秒,江饮看看她眼皮迅速张开,两片小扇子似的睫毛随之猛地一颤。
“下雪了?”昆妲一个挺身从床上蹦起来。
窗帘没拉,房间好亮,玻璃窗白花花一片,昆妲只在夜半拉肚子起床的时候见过那么亮的夜。
那时是月亮,又大又圆的月亮把雪般的清晖散满人间。
“你起来看看。”江饮让开位置,让她从靠窗一面下床。
昆妲快速爬起扑到窗边。
雪那么白,落了一地的月光。
“走,我们出去看看。”江饮穿上拖鞋,出门前顺手拿了件羽绒外套。
昆妲不懂为什么她们静悄悄不发出一点声音,兴是恐惊扰了那些从天而降的小精灵,她们连灯都没开,打着手机电筒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