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晋升条件太严苛了。 其实有人就着这个投诉过。 但按照总监会所说,特级术士是能够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等级,自然筛选要求也得格外严格才行。 这一次的任务在欧美的一处乡村庄园里面,外国的咒灵更擅长隐匿气息与隐藏,光是找出咒灵就耗费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夏油杰随后着手祓除,并委托浅海将庄园内的顽固不肯离开住宅的住民强行安全带离。 但没有想到,夏油杰所预想的让浅海保护普通民众,却是一个杀死浅海的契机。 信奉恶魔,秘密将恶魔藏在家中饲养的‘普通群众’趁着浅海不注意,用力将浅海推倒了咒灵向着他们刺出的尖刃上。 他们尖声大笑着,又卑微祈求着。 用他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安康。 “恶魔啊,恶魔啊,我已经为您献上了新鲜年轻的祭品,您一定要保佑我们岁月安康。” 夏油杰甚至来不及阻止。 鲜血飞溅,猩红的血花跳跃,在夕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令人绝望的微光。 浅海被刺穿了心脏,当场死亡。 其实这些人的异常早有预兆,只是夏油杰从未在意,才会导致在事件发生的时候毫无防备,甚至一手将浅海推进了火坑。 可他来不及为浅海的死悲伤,就迅速投入了战斗当中。 这一只咒灵的能力与他的术式相克,又没有从旁辅助,这是他最艰难的一场战斗。 再后来,他独自一人和咒灵打了整整两天的消耗战,才杀死了对方。 夏油杰认为,浅海弦一郎的死,和他有直接关系。 夏油莓认真的听完了夏油杰的诉说,她摇摇头,纠正道:“浅海学长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哥哥。并不是每个人都只有到最后一刻的分别,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生命的珍贵。” “你和浅海学长的每一次见面,都有在用心交谈,我感受的到,浅海学长也是。他不会希望哥哥因为他的死悲伤。” 夏油杰低垂下眼,在有关于生死方面,夏油莓总是能够拥有独立于其他所有人的特殊见解。 他想要听听她的看法。 夏油杰:“那我应该怎么办?”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夏油莓坐在少年人对面,她捧起了对方的面颊,用手指戳在了黑发少年平直的嘴角,然后向上勾起。 夏油莓:“哥哥,笑一笑吧,你看是谁来了?” 夕阳的余晖里,浅海弦一郎的影子站在窗弦上,正在对着他微笑。 然后这一道影子瞬息消失。 即使死亡,浅海的内心也没有怨恨,他只会作为人类消散于人世,而不会变成咒灵。 夏油杰不知道夏油莓是怎么做到的,自从他从那一个冰冷可怖的地方将夏油莓捡回来的时候,对方便总是能够做到这种宛若不可能的奇迹。 这是夏油杰第一次见证和自己亲近的人的离去,但好在有夏油莓的陪伴,让这种宛若心脏坠落一般的痛苦好受了一些。 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 夏油莓的唇色有些发白,她吞咽了一下含着血腥味的唾沫,在夏油杰的怀里闭上了眼,呼吸清浅的睡着了。 * 夏油兄妹之间有着自己的秘密,这一点众人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但是在事情发生之后,那两个人之间让人插手不进去的氛围,让五条悟又一次的意识到这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独有的羁绊。 这是即使他们认识了一年了,也比不上的东西。 五条悟转头对着家入硝子建议道:“不如我们两个也像是夏油他们一样好一下?” 家入硝子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你在说什么呢?” 他们去参加浅海的葬礼,每个人都穿上了黑色的衣服。 夏油莓和夏油杰也赫然在列。 神父正在念着祷告词。 天上飘着细雨,乌压压的黑伞竖立着,他们望着最中心的那一块墓碑,静默,静默。 夏油杰轻声问道:“对当时的浅海学长而言,死亡是一种另类形式的解脱,是吗?” 夏油莓点头,肯定了夏油杰的这一番话,她说:“唯有活着的人,才是加倍痛苦,需要加倍努力的人。哥哥,你要努力变强,如果真的那么愧疚,就带着浅海学长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吧。” 夏油杰垂下眼:“...我会的。” * 生活并不会因为浅海一个人的死亡而凝固不前。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了。 很快便到了夏季。 这个世界上的咒术师实在是太少了,可是会产出咒灵的普通人却多,于是咒灵也很多。 医院,学校,废弃工厂。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受到咒灵的侵害,每年因为咒灵而失踪的人数多达上万人,外加上这几个月的夏季buff,滋生的咒灵更多,任务便也多了起来,怎么都做不完。 虽然夏油莓只是一个三级咒术师,可她的任务同样也非常多。 夏油莓变成了一个勤勤恳恳的小陀螺,被上面下派的任务全日本到处转悠,回想起来曾经的阿宅时光,似乎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家入硝子就更不用说了,全日本只有她一个反转术式持有者,每天救治受伤的术士或者被诅咒的普通人,更加忙不过来,日常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