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调包的人,应该就是顾峰。 若是这样,在相影幻境里看到顾峰进入厌朱镜,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那后来隐者灭了顾家,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想得到厌朱镜? 顾家当年已灭,真正的厌朱镜,现在应该就在隐者手中了。 不过顾峰偷偷掉包厌朱镜,定是万万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除非,隐者就是顾家的人? 江月明想起之前拿到的那份顾家名单。 那场灭门之灾中,只有两个活口,顾笙和余君竹。 会和这两个人有关吗? 正想着,只听身旁余望看着另外几张纸说道:“果然猜得没错,当年烧了幽篁里的人,也是隐者。” 其实江月明之前也基本能确定了,只是他原本以为隐者是为了厌朱镜。 却未成想,是为了土灵珀。 江月明从字里行间中,大概拼凑出了当年发生的事。 那天,楚君怀早已备好了宴席,幽篁里所有弟子都聚在一起。 只等着江月明出关回来,一起庆祝。 结果等来的却是一群披着黑斗篷,顶着同样一张脸的人。 楚君怀那时根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直到后来被囚禁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听下人们都叫那人,隐者。 那天,隐者开口便让他交出土灵珀,他不给,对方就直接动起了手。 那些人的武功虽高,但还不足以成为幽篁里的对手。 几十个回合后,楚君怀终于把隐者打成了重伤。 不过也不知隐者掌握了什么邪术,败局将定之际,幽篁里上方的天,忽然暗了下来。 紧接着,诡异的三色火焰倾泻而下,四周布满无形的墙壁。 温度越来越高,却根本逃不出去。 眼见着幽篁里的砖瓦片片碎落,弟子挨个倒下,青鸾鸟的羽翼为扑灭那三色火被烧得焦黑… 楚君怀红了眼。 “停手吧,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楚掌门是当我傻?”隐者闻言冷哼,“你先交出来,我就让他们停下。” “东西不在此处,后山密室,我带你去拿。” “离开这三色火屏障,我可不是你的对手,除非…”隐者抬起手中的剑,手腕上的金护腕闪着诡异的光,剑尖直指楚君怀胸口,冷笑着说,“你让我刺一剑,再封了你的xue道。” 楚君怀冷眼盯着那闪着寒光的剑尖,猛地向前迈了一步。 锋利的剑尖没入他的身体,眉头紧紧皱起,却没吭一声。 他又抬手紧握剑身,往自己身体里扎了几分,鲜血顺着剑身滑落。 “这样,可以了吗?” 隐者见状也是愣了几秒,而后马上抬手封住他的xue道,让他再调不起内力。 随即一声令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幽篁里。 那时的江月明,正跪在屏障外,双眼犹如被烈火灼烧般刺痛,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只记得“轰”的一声巨响,似是屏障碎了的声音。 世界重归死寂。 … 这些内容,虽然看起来是师兄无事可做时,随手写的,却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江月明的心里。 他能想象到师兄当时有多绝望,若是他能再早点出关,兴许一切会不同… 江月明握紧双拳:“隐者对师兄做的事,我要让他加倍还回来。” 再看其他内容,师兄也提到过秦峥,不过只有寥寥数语,只说会经常见到这个人,这人愿意帮他把这些信带出来。 不过江月明总觉得,应该还有其他和秦峥相关的内容,但是被抹去了。 想到这,他好似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些事,对着余望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天我们见到的秦峥,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同?” 余望点头道:“客气了不少,而且…身形似乎瘦弱了,好像病了的样子?” 江月明也有同感,分明就是秦峥的样貌,可却总觉得那身形看起来有点不太像他。 余望继续说道:“秦峥这是算准了,你看过这些东西,就和他彻底有了共同的敌人。” 见江月明不说话,余望犹豫了半天,想想还是准备告诉江月明他发现的另一件事。 “月明…你发没发现,按照纸上的日期,楚掌门最多每隔两日,便会写下点什么,但是…” 但是,最后一页的内容,却停留在上个月。 过去的一个月,是他不想再写了,还是,不能再写了? “我知道。”江月明低声说道,目光死死盯着那沓宣纸,“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不好?” 余望点点头,离开了房间,悄悄给门留了条小缝。 不过他并没有去隔壁休息,而是就站在门的旁侧,屋里看不到影子的地方。 房间内,江月明拿出师兄的最后一页纸。 那是他生辰那天,师兄专门写给他的,刚刚余望在时,他没敢仔细看。 飘逸的字迹映入眼帘。 吾弟月明: 生辰快乐。 已别十五载,数千次提笔,诸多话语牵挂,皆一一书就,却不知你是否有缘得见。 每每于囚室狭隙中窥见明月,我便会想,月明此刻在做何事呢? 又是一年生辰时,十五载未能相陪,实乃憾事。 幽篁之地,恍若昨日,原以为可于此避世隐居,逍遥一生,岂料横祸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