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死到临头的人,隐者也不介意让他死个明白,于是继续说道:“本座已经找到利用楚君怀打开厌朱镜的方法,可因为你的混沌咒,他现在废了。” “本座原本也想看看他这种高傲的人,最后知道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厌朱镜是假的,会是什么表情,也是因为你,本座看不到了。” “要不你自己说说,你该不该死?” 这时再看隐者那张狰狞的脸,秦峥才开始觉得,死亡似乎离自己很近了。 不过此时秦峥依旧觉得,自己也许还有另外的筹码可以搏一搏,于是冷静说道:“你若是杀了我,便永远不会知道土灵珀的下落了,缺了一块灵珀,你永远也别想打开厌朱镜!” “你这是在威胁本座?” “你知道的,相比于背叛,本座一向更讨厌,被,威,胁。” 说着,隐者那如同枯树枝般的手,掐上了秦峥的脖子。 他慢慢用力收紧手掌,那脖颈此刻就像根纤细的白蜡杆,轻易就能被捏折。 “若你现在说,本座还可以让你死个痛快,若是不愿说,就别怪本座一点情分都不念了,找到土灵珀的法子很多,并不一定要通过你这张嘴。” 秦峥别过头,缓缓闭上了眼。 当年原本以为找到了志同道合,真正欣赏自己才能的人。 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十几年来汲汲营营,武学、权利、地位,看似都得到了些,却又都没有到他想要的程度。 本以为能借着这厌朱镜,名扬天下,问鼎江湖。 却未想到,最后竟是因为这执念,丧了命。 也许这就是命运? 无论怎么做,始终都逃不脱被安排好的结局。 空气变得稀薄,逐渐感受不到自己挣扎的四肢,眼前开始出现模糊的景象。 那里好像是净尘谷,灵渺子摸着他的头说:“本事不小,但心性还得慢慢磨。” 此时秦峥忽然有点后悔,若是当年留在净尘谷好好修行,现在是不是已经快要坐上谷主的位子了。 身体的生机正被一点点地抽离,一切都在那只枯槁的手下变得越来越遥远。 隐者慢慢松开了手,秦峥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他从袖中抽出把短刃,一刀一刀地,剥掉了秦峥脸上全部的皮… 看着那张血rou模糊的脸,云轻舞只觉得不寒而栗。 隐者专心致志地剥着那面皮,勾起嘴角自言自语道:“这样做的人皮面具,才更真。” … 似乎察觉到云轻舞的不安,隐者放下手中的面皮,偏过头来:“害怕?” 云轻舞连忙垂下头,说道:“属下这条命是您救的,就算您要收回去,属下也没有任何怨言。” “知道就好。”隐者嘴角微微一勾,眼角暗红的长疤更显得扭曲,抬手把秦峥的面皮递给云轻舞,“去帮我处理干净。” - 从凌风谷出来后,已是傍晚。 江月明和余望又回到之前石镜山下的客栈。 房间没退,东西也都还放在那里,刚好可以再住个一两天。 江月明本想着回房仔细看看秦峥给的包裹,可余望嚷嚷着想一起看。 他一向都是顺着余望,便带着包裹,直接去了余望屋里。 余望进门便开始拾掇自己放在桌案上的东西,准备给江月明腾出个地方。 忽然,掉下了本薄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青赤》两个字。 这不是之前在圣藏窟得到的那本瑞兽福泽吗? 江月明这才想起,好像拿到这本秘籍后,他还没有翻开过。 他刚要伸手去拿那秘籍,便被余望按住了手臂。 江月明脸上露出些许疑惑,问道:“怎么了?” 余望的神情看起来稍微有些复杂,支支吾吾说道:“你看不得…” 他这么一说,江月明更好奇了。 这瑞兽福泽是好东西,天下人都争着抢着想要一本看看,他怎么就看不得了? 总该不会是,余望想偷偷自己练成这绝世功法,不愿给他看吧。 想着,他直接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迅速从桌上捡起那本《青赤》,放在腿上翻了起来。 “喂…唉,算了,想看就看吧,若是引起什么不适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余望放开了手,坐在桌案另一侧,看戏似的,静静等待着江月明的反应。 江月明从未看过这种奇怪的功法,或者说,更像是两种功法。 正面的内容用青色墨,看起来是种疗愈的心法,能够缓缓修复身体的损伤。 背面则是用赤色墨所书,也是种心法,针对的是内力提升。 二者看起来相辅相成,若是能够被同一人所掌握,在武学上必有重大突破。 不过,再细看,这两种心法的修炼方式似乎存在些冲突,不像能一个人独自完成的。 等看到后面的部分,江月明忽然睁大了眼睛。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后面的部分,每段文字都配了图,画面中的人物姿势各异,亲密无间…足足有小半本都是这样的内容。 谁能想到,今年这瑞兽福泽,竟然是一门双修的功法… 想到程星河也拿到了这本《青赤》,江月明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这简直…”江月明想了半天,也没说句完整话来,直接把那本册子合上,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