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无限拉长,分秒都是煎熬。 余望缓过神来,微微动了动身体,轻轻回抱住江月明的腰身:“准备好了,可以…” 未及说完,便被沉沉打断:“求你…别再动了…” 江月明的声音十分沙哑,身体紧绷着,努力压抑着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冲动。 温泉中的水依旧汩汩流淌,升腾的雾气如梦似幻。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燥热终于开始褪去,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视线逐渐变得清明,他缓缓松开揽着余望的手。 只见余望双颊绯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耳侧,发丝滴着水珠。 雾气的映衬下,那张脸更显得明艳。 他捋了捋余望贴在脸上的发丝,很怕自己方才把人吓到了,心里正想着道歉,余望却先开了口。 “抱歉。” 江月明微微一怔:“你这是道什么歉?” “我方才…其实可以继续的…” 余望垂下头去,俨然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江月明又将人揽回怀里,柔声说道:“来日方长。” 还有很多弥补的机会。 想着这次应是已经把毒彻底发出来了,江月明拿出那解毒的果子,吃了下去。 口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涩,片刻后,清凉从喉咙缓缓向下蔓延。 “怎么样?”余望微微皱着眉问道。 江月明缓缓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调动起内力。 热流自丹田涌起,如同奔腾江水沿着经脉流淌,无比顺畅。 他引着内力在体内循环一周,之前隐隐作痛的脏腑,如今已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内力经过时,运行平稳,没有丝毫阻碍。 “应是无碍了。” 江月明缓缓睁开眼,视线也恢复如常,只觉得眼前人那泛着红的小脸很是让人着迷。 - 石镜山,凌风谷。 夜已经深了。 秦峥刚一打开房门,便敏锐地察觉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只见屏风后的彩裙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秦峥嘴角一勾,略带嘲讽地说道:“深更半夜,云左使不请自来,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可不太好。” 云轻舞冷言回应道:“少啰嗦,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她来做什么,秦峥心中大概是明白的,毕竟冯二已经来警告过他一次了。 他知道,隐者已经对他起疑了。 隐者花了许久,才找到可以让楚君怀可能替代江月明,打开厌朱镜的法子。 而秦峥此刻并不知道,对楚君怀用了“混沌咒”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其实当年他投靠隐者时,是真心实意的。 他在净尘谷多年,功劳苦劳都不少,可却一直得不到自己应得的权利和地位。 灵渺子以前总说他,虽本事不小,但心性却远远不够,还需要静下心来慢慢修行。 可他本身就不是什么修行的料子,当年被送进净尘谷也只是因为家道中落罢了。 要不然,现在肯定还过着富家少爷的潇洒生活。 净尘谷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很难有什么作为,他实在受够了每天的清心寡念。 直到隐者当年为了灵珀,来“拜访”过净尘谷,他非常合时宜地,生出了旁的心思。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这灵珀,就是开启天下至宝厌朱镜的关键。 他跟踪了隐者手下的人半年之久,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一个据点。 后来,他便偷了木灵珀,来投奔隐者了。 “若是几人合力打开厌朱镜,朱厌会回报每个人。” 他想分一杯羹,得到和自己能力相匹配的地位,被全天下敬仰。 他在隐者这里任劳任怨,隐者也待他不薄,对他十分信任。 可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朱厌并不会回报每个人,只会听命于那唯一掌握五块灵珀的人。 隐者只是一直在利用他,让他成为一把锋利的刀。 就连楚君怀手中的厌朱镜都是假的,真的厌朱镜一直在隐者手中。 就是从这天开始,他决定背叛隐者。 表面上依旧服从安排任劳任怨,暗地里却已经开始布局,自己该如何先一步集齐灵珀。 他先瞄准了赤霞宗的火灵珀,因为他知道赤云霄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并不会过多关注。 于是,他在沅湘城散布了一批假的。 越乱,便越好动手。 真的火灵珀一直在圣藏窟,他原本已经掉包得手,却不料被那暗河里的蛟龙截了胡… 后来本想借机要了江月明的命,却未成想,江月明竟真有本事杀了那蛟龙,还得到了火灵珀。 那么他唯一还有机会拿到的,就是土灵珀了,也是五块灵珀中最重要的一块。 可楚君怀这个硬骨头,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紧咬着牙不透露一个字。 幽篁里的人果真都是一副德性。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私自给楚君怀施了混沌咒。 “怎么?还装傻?” 云轻舞的声音把秦峥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峥脸上浮现出一抹狡猾的笑:“云左使如此年轻貌美,与其跟着那老头子,倒不如跟了我,你知道的,土灵珀现在可是在我手里,况且隐者能给你的,我也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