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摇摇头,准备再提醒他一下,目光移到他腰间的佩剑上。 程星河对一切笛子相关的功法始终不得法门,但对剑却有不错的天赋。 幽篁里的“笛风”本就类似剑法,他照着练习后又加了自己的理解,也算小有所成。 这把剑是当年楚君怀特意为他铸的,除了幽篁里的人,应该很少有人认得。 “大侠这把楚星剑真是好看。” “你竟认得我的剑?” 江月明心里不禁感叹道,这路边随手买的人皮面具还真是不错。 这傻孩子竟然还没反应过来…算了,索性就不告诉他了。 “我爱听些江湖奇闻轶事,听闻楚星剑由冰谷寒铁打造,通体银光,大侠这把看起来很像。” 程星河频频点头,拿起楚星剑仔细端详起来:“原来我这剑这样出名啊。” 江月明不想再看他自恋,仔细观察起这个五颜六色的石窟。 窟顶刻满了小型乐舞像,有共拥博山炉的飞天,也有持各种乐器的乐伎。 看起来毫无规律,不过感觉好像是被人故意打乱了顺序。 右侧窟壁是九尊真人般大小的站立神像,雕刻得十分精细,面容和善,衣袂飞扬。 乍一看并无异样,走近了却发现,这九尊神像的头颈之间似乎都有条很细的缝。 “白晃晃大侠,过来看,这九尊神像的头似乎都是后安上的。” 说罢,江月明又转到对面全是神像的墙壁上,想找出证据验证猜想。 没想到再回过头时,九尊神像的头已经都被搬了下来,在地上规规矩矩摆成了排… 江月明:“…” 这动作是不是有点太利索了… 对面墙壁上有几排类似的神像,拳头般大小,但细看发髻装饰和腰间挂饰都是成套的。 江月明又仔细看了看那九颗头颅上的装饰,对应着九尊身体的腰间挂饰重新放了上去。 最后一颗头颅放好时,石窟中忽然起了一层白雾… 雾散之后,再看窟顶的乐舞像,恢复了顺序,变成了整整齐齐的三排。 飞天,站姿乐伎,坐姿乐伎。 乐伎手中的乐器形态各异,琵琶,箜篌,甚至还有西凉的齐鼓。 唯独有一尊塑像不同,她的手中没有任何乐器,身体也未呈舞蹈之姿。 头戴圆帽,双脚交叉站立,食指相拨,似乎在弹指掌控节奏。 程星河也注意到了这个塑像,直接拔出剑:“它看起来和大家不太一样啊,让我来会会它。” 江月明一句“别冲动”还未说出口,一道剑气已经试探着挥了出去。 塑像在剑气的冲击下竟开始变大,眨眼间充满了窟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程星河。 未等程星河反应过来,塑像已合掌向他劈来。 程星河侧身一闪,顺势在塑像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剑。 然而,塑像并未受到影响,而是猛地一甩手臂,将程星河震退数步。 趁着间隙他转头冲着江月明喊道:“你别动,我能行!” 江月明:“…” 只见程星河稳住身形,再次提剑冲上前去,剑气纵横交错,银色寒光凛冽。 那塑像保持合掌,却能精准接下他的每次攻势。 江月明观察着塑像的一举一动,瞅准时机,挥出一道内力直击塑像合着的掌缝。 只听 “轰” 的一声,塑像化作无数碎片,窟顶开出了个口子。 程星河惊喜地看向江月明:“看到了吗!我的剑术刚刚好像又突破了一个境界!” 江月明无奈地点头称是,旋身飞出洞口。 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掉进了地下,上面就是刚刚大家失散的地方。 依旧漆黑一片,静气凝神,只听黑暗中传来阵杂乱的脚步声。 借着火折子的光,看清了是苏逸带着两个人正朝这边走来,唯独没见到余望。 江月明心头升起一丝不安。 他们三个说是也被困在下层的石窟里,出来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了。 听到江月明这边有说话声便顺着找过来了,谁都没有见过余望。 江月明心头的不安又多了几分:“那通道里面有什么?” 苏逸开口道:“有三扇木门,看着阴森森的。” 木门?难道余望被困在某扇门里了? 江月明绕过人群往通道深处走,只听后面的脚步声迅速跟了上来。 通道两侧的三扇木门静静矗立在那里,看起来和这石窟格格不入。 再往前面就是死路了。 江月明回头朝着苏逸说:“苏道长,好像除了开门也没什么其他路可走了。” 苏逸点头:“那我们分…” 话音未落,只见江月明拿起一只陶埙置于唇边。 为隐藏身份,来之前他特意将笛子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陶埙。 到了江月明这般境界,乐器只是内力的一种承载方式,陶埙的威力丝毫不逊于笛子。 激昂的旋律犹如汹涌波涛般向四周扩散。 后面几人感到内息一阵翻涌,眩晕感瞬间袭来,纷纷抬手捂住了耳朵。 那音律带着的内力直冲各扇木门,发出阵阵闷响,音调越来越高,木门开始剧烈颤抖。 高音攀至顶峰,几扇木门瞬间被震得粉碎,木屑四处飞溅。 程星河愣在原地,这人的内力真是深厚,快能比上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