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别过头去,这人脸皮真是厚的结实,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余望心中暗自发笑,依旧不依不挠地说道:“别总是这么拒人千里嘛,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说着,整个人往江月明身旁挪了挪,撑在石头上的手不小心触碰到江月明的指尖。 酥麻感瞬间涌上江月明心头,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把手移开。 余望故意把头凑了过来,继续调侃道:“江阁主,你一直不看我,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温热的气息扑上江月明的脸颊,心跳都跟着快了起来,他尽量保持着冷静说道:“无聊。” 余望把身子移回本来的位置,端正坐好,不知怎么就得出了个结论:“你一定是害羞。” 江月明没再反驳,只是将目光投向林子深处,试图压下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 枯黄的落叶悠悠飘落在江月明肩头,余望的目光又被吸引了过去。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将那片落叶从江月明肩头拂去,动作极其轻柔,彷佛眼前的人是纸糊的,稍一用力便会碰坏了。 江月明微怔,似乎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余望指尖的温度,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反倒增强了。 秋风拂过,林中的薄雾似乎浓郁了几分,月光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 寂静中,连彼此轻微的呼吸声都显得沉重了几分。 江月明强迫自己回到正题,开口打破寂静:“余令使,我师兄的笛子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余望慢悠悠地从怀中拿出封信递了过来:“笛子确实是捡的,不过是有人引我去的。” 展开信纸,上面写着:欲启厌朱镜,须得入归鸟,速来竹山废园。 江月明又仔细看了几遍,随后拿出那张要灭口井下老人的纸条。 都是很普通的宣纸,字迹一个十分潦草,另一个却极其工整。 不过江月明对书画都十分有研究,细看便发现了些端倪:“这两张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观其间架结构,笔画起承转合习惯极其相似,相似笔画的倾斜角度如出一辙。 察其句读符号,都是用力停顿,基本都变成了一个墨点。 和江月明猜得差不多,最近线索突然接二连三浮出水面,必定是背后的人按捺不住了。 听着江月明的解释,余望有点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这人怎么什么都懂…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余望也不想对江月明再隐瞒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其实我想和你合作也是因为信上那句话,不过我并不知道厌朱镜和“入归鸟”到底有什么关系,江阁主可否告知一二?” 江月明自然也不清楚这里有什么关联,甚至他都不知道厌朱镜是怎么到幽篁里的:“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我确实也不知道。” 不过这时他突然想起昨日在铜人身上看到的“归鸟”二字,倒是隐隐有了些预感。 也许是种默契,余望此时也在想铜人迷宫中的事:“对了,江阁主昨日数铜人时可曾看到什么?” 江月明把昨日余望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井下的灰衣老人是赤霞宗长老,精通占卜数,如果没猜错的话,数铜人时看到的字就是他的手笔。 命运的轨迹,往往会在过度旁观中悄然改变。 当天机被泄露出来那一刻,便有了更多解法。 忽然,一阵细碎的树叶窸窣声闯进江月明的耳朵。 “下来。” 一个俊俏的白衣少年从树上跃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被师叔发现了。” 见江月明一直盯着他看,程星河连连摆手说道:“我在很高的地方半睡半醒的,根本没听见你们说什么,只是看师叔难得这么放松,不忍打扰。” 这林子位置偏僻,余望好奇看向程星河:“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程星河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轻哼一声,高高扬起下巴:“这是我们红鹤阁的秘术,能随时随地感应到要找之人的大概方位。” 余望心里又打起了鬼主意,一脸谄媚地看向江月明。 “江阁主能不能也教教我这法子?我也想随时都能找到你。” 第09章 秘术 江月明闻言,目光忽然停滞了一瞬:“当真想学?” 余望无比真诚地点头应是。 江月明没说教也没说不教,而是说道:“刀借我一用。” 余望愣了愣,这把断水刀他宝贝得很,从未经过他人之手。 不过他还是把刀取下,递到了江月明面前。 站在一旁的程星河急得跳脚:“师叔!你该不会真要教他吧,这可是咱们红鹤阁的秘法…” 江月明并未理会,而是挥起长刀,动作干净利落,刀光一闪,一截食指般长短的树枝应声而落。 看都没看,便精准地接在手中。 紧接着,他又对着那截树枝削了几下,看似随意,其实每一刀都恰到好处。 不出片刻,一个简单的木哨子便出现在他手中。 他把刀还给余望,然后竟然轻轻拉起了余望的手。 只见程星河瞪大眼睛:“师叔…你…” 江月明看了他一眼,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人凭空生出几丝寒意。 程星河直接又跃起到树上:我走,我走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