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在江月明心头涌起,他连忙上前抓住程星河:“星河,你怎么了?” 程星河一脸茫然,目光呆滞地望着大井的方向,并没停下脚步。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力气变得这么大,江月明竟有点拉不住他… 忽地,程星河跑了起来,身体径直穿过前面那些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井前方,低头就要往里扎。 江月明差点被他甩出去,他使劲拽着程星河的胳膊:“程星河!” 余望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两人用力揽住程星河往后退。 这时江月明猛然发觉,他们好像进入了什么法阵,自己竟使不出一点内力。 程星河纹丝未动,只是看着井底傻笑,猛一发力,竟带着两人一起跳进了井中! 二人反应灵敏,一手拉着程星河,一手抓着井沿,悬挂在半空。 井下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底。 江月明看看程星河,又看看上面,实在没有办法,开口道:“余令使可否帮我?先把他扔上去。” 这时余望还不忘贫两句:“为江阁主效劳是我的荣幸,不过这次得算你欠我个人情,日后要还。” 眼下也没什么其他办法,江月明沉沉地“嗯”了一声,余望心满意足地笑了。 二人一起用力把程星河甩出井外,可却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井壁突然伸出两块青石板,把他们抓着井沿的手生生挤了下去。 井口合拢封死了。 好在这井不算深,江月明稳住身形,发现自己落在一片坑坑洼洼的地上。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燃了起来,这才看清,四周的石壁上开凿了很多异兽石像,不过这些石像看着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里好像是个地窟。” 见无人答话,江月明回过头去,只见余望正靠着墙壁一动不动静静站着。 “余令使?” 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走到余望身侧,寂静中能清楚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井底无风,余望的袖摆却在微微晃动。 “余令使?你没事吧?” 余望迟迟没有出声,要说这世上他最害怕什么,那就是黑暗。 小时候被庄主收养,只要犯一丁点错就会被关进暗室。 水和食物能勉强维持活下去,除此之外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 熬到意识模糊,熬到精神崩溃。 不过每次庄主都能在他就要坚持不下去时把他放出来,还夸他一次比一次坚持的时间长。 最长的一次足足有二十几天,那次是因为屋里混进了一只小老鼠。 无边黑暗中还存在另一个生命,时不时发出“吱吱”声,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熬下去的希望。 江月明又叫了他一声,余望这才缓过神,抬头看着江月明,无比认真地说了句:“多亏江阁主带了火折子。” 随即马上弯起眼睛,又露出了那大尾巴狐狸似的笑容。 “江阁主可要抓牢我啊,人家怕黑。” 第05章 受伤 余望那双淡灰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反而更显得熠熠生辉。 江月明不禁多看了两眼,但还是马上回归了正题。 “开凿这地窟的人应该不可能每次都从上面跳下来,这里肯定还有其他出路。” 说罢,二人开始在地窟里翻腾起来。 “这有东西。”一尊白虎石像后面,江月明找到支毛笔。 他对书画颇有研究,收集了不少笔墨纸砚,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笔。 比普通毛笔重几分,笔尖不是传统的狼毫或羊毫,似乎是蚕丝。 上乘紫檀木笔杆,尾部刻有形似北斗七星的图案。 余望接过笔仔细瞧了瞧,又抬头看看四壁石像:“或许这墙壁上的异兽石像位置和北斗七星有关?” 正看得仔细,江月明突然熄灭了火折子。 余望心头一紧:“你做什么?” 江月明似乎发现了余望好像很怕黑,于是往他身边挪了几步,两人的胳膊轻轻交叠在一起:“你看墙上的石像,是不是有几尊在发光?” 江月明身上总是带着股淡淡的中药味,之前在神鸮祠抱他时余望就发现了。 这味道让人感觉十分安心,心中那对黑暗的恐惧也逐渐褪去了。 余望揉揉眼睛,适应了洞中的黑暗,再看四壁,确实有几尊石像散发着微弱的光。 余望双手环抱胸前:“若是按照北斗七星来看,玉衡星最亮,不过现在看来,这几尊发光石像亮度不相上下,似乎有好几颗玉衡啊…” 停顿半晌,江月明缓缓开口:“斗柄西指,天下皆秋。” 黑暗中,只听余望重重拍了下江月明的肩膀:“江阁主果然聪明啊!现在正是秋天!” 顺着玉衡星的位置,二人很快摸清了每组北斗七星的组合。 终于发现其中只有一组是“斗柄西指”。 可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余望正百思不得其解,只见江月明走到了这组北斗七星中“天枢星”的位置。 对着异兽的两只眼睛,分别点上了一笔。 每点一次,那尊石像便会亮上一分。 刚刚进来时江月明就觉得这些石像少了什么。 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都没有刻眼睛。 到了最后“摇光星”的位置,那石像看似玄武神兽,样貌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