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不再多言,感觉自己确实问了个蠢问题,转身继续看向墙面的壁画。 五人手中都有块石头,看来就是灵珀了。 不过再细看,画上有个矮胖男子,手里似乎比大家多了个东西。 见江月明一直盯着那幅画,余望端起蜡烛走了过来:“这人手里的东西有点像…镜子?” 难道这就是厌朱镜? 在江月明的印象里,师兄失踪前,厌朱镜一直在幽篁里,莫非是这画上的人交给幽篁里的? 借着烛光仔细看这矮胖男子的穿着打扮,背上似乎是只凰鸟刺绣,有些眼熟。 回忆片刻,江月明终于想起,洛中顾氏崇拜凰鸟,这应是他们家的图案。 “这男子应当是洛中顾家的人。” 话音刚落,江月明双眼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早上强行冲开xue位,刚刚又用眼过度,这次疼得比以往还要严重几分。 眼前红色,蓝色,紫色三种火焰,缠绕在一起,扭曲着,旋转着。 从眼睛蔓延到耳朵深处,整颗头都像要炸开一样。 他不自觉地弓起腰,扶着墙面,手掌彷佛要嵌进墙里。 余望上前扶住他:“你这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这眼疾,已经跟着江月明十年了... 十年前,江月明突破了门派秘术最高境界,准备出关回到幽篁里。 可刚到附近,就看到那天空好似被撕开道裂口,三色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cao控火焰的那些人身披黑色斗篷,甚至都顶着相同的脸。 幽篁里被guntang的屏障包裹着,江月明被一股力量困在外面,根本进不去。 火焰疯狂吞噬着他的瞳孔,他就这样亲眼目睹幽篁里变成废墟,却无能为力。 “轰”的一声巨响,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师兄下落不明,幸存的弟子醒来后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 后来江月明解散了幽篁里,在废墟上盖起了红鹤阁,借做生意的名义接触各个门派,追查真相。 打那之后,江月明的眼睛就开始出现看不清的情况。 寻医问药都没发现问题,只说发作时尽量不要动用内力,不要见强光。 以前几个月才会发作一次,一般两三天也就好了。 不过最近却愈发频繁,偶尔还会剧痛。 也许有一天就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吧… 见江月明实在站不稳,余望扶着他靠墙坐下。 这人问什么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眼睛像被塞了两团炭火,身上却阵阵发冷。 江月明一声不吭,只是眉头微微蹙起,双手环着肩,狠狠往墙壁上靠。 冷汗很快浸湿了衣袍,痛苦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冰凉的墙壁加剧了钻心的寒冷,整个人抖得厉害。 萧瑟的秋风吹进祠堂,余望挥袖合上祠堂大门,紧接着轻轻扶起江月明,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直接把人揽进了怀里。 “冒犯了。” 厌朱镜的事才刚有点眉目,余望可不希望江月明这时候出什么意外。 怀里的人越抖越厉害,不过任凭余望怎么问,都不说半个字。 最开始还有力气想挣开余望的手,后来身子便慢慢软了下来,贴着余望,不再挣扎了。 余望又叹了口气,这人怎么嘴这么硬,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很难吗? 想着,他又紧了紧手臂,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似乎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刺得余望颈窝阵阵发痒,他拍了拍江月明的脸颊。 “喂,醒醒,可别折在这,我还指望你帮我开厌朱镜呢。” 江月明缓缓睁开眼,眼中的灼烧感已经褪去,周遭的景物也清晰了很多。 “醒了?”余望低头看向江月明。 抬头正对上那双浅灰色的眸子,江月明瞳孔骤然放大,猛地向后挪去。 余望无奈地看着他:“并非有意占江阁主便宜,只是看你刚才好像很冷,一直在发抖。” 江月明迅速冷静下来,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淡声说道:“多谢。” 想起昨晚遇见时江月明时,也是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余望微微挑眉:“你除了会说多谢,还会说点其他的不?” 江月明:“?” 停顿半天,他找到了个新话题:“余令使,我们的交易就算结束了吧。” 余望:“...” 这话说的,还倒不如不说了。 带江月明来神鸮祠,余望什么都没拿到,反倒是江月明平白无故得了块金灵珀。 如果到这就结束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余望眯起眼睛:“江阁主这是要卸磨杀驴?我给你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就这么回报我?” 江月明依旧保持礼貌地回应道:“那还请余令使详细说说,想要我如何回报?” 余望把玩着手中那把暗红色的长刀,对着江月明勾勾唇角。 “一起去洛中城,去顾家。” 第03章 尾随 江月明对厌朱镜没什么兴趣,他只是想找到师兄,他也不想和这位余令使扯上太多关系。 他起身整理好衣衫,对着墙壁掷出片琉璃,将壁画保护起来,又走到神鸮面前深深一拜,随后对余望说:“日后有机会江某定会报答,但一起去洛中确实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