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三分五十七秒后。 一个火红的螃蟹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卫生间,仓皇地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掌清水,直往脸上扑。 文卓耸耸肩,关掉电脑,摘下耳机。 “林钥,什么感觉?”她高声问。 “文卓你闭嘴!”小家伙看着镜子里眸子湿漉漉的自己,嘴唇颤抖。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令人心跳如鼓的声音,仍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恍惚间,画面中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突然变成了自己和jiejie的脸。 她吓得喉咙溢出尖叫,慌忙将自己脑袋按在了水龙头底下。 冰凉的冷水流淌,她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 jiejie,我,我不干净了。 ------------------------------------- “按照你这么说,你误以为你和小钥发生关系后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左止元端着茶杯,审视着面前耷拉着脑袋的闺蜜。 “差不多吧,”蔡世宜心虚抬头,又很快低下去,嘟囔着,“我知道这样不对,但……” “好吧,”她烦躁地抓抓脑袋,“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会先考虑负责的。” “你还想有下次!”左止元惊呆了。 “呸呸呸,”蔡世宜胡乱扇自己两个耳光,又心疼地揉了揉自己漂亮的脸,“没有下次,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所以啊,你和饶听南什么时候闲下来?”她苦兮兮看着左止元,“你们出去玩的时候带上我呗。” “……你个大电灯泡。” “可是我宁愿当电灯泡吃狗粮也不想体验那种尴尬了,呜呜呜,左止元,救救我。” “好吧好吧,”左止元无奈,拍了拍她的肩,“等我们忙完良夜姐婚礼这摊子就带你。” “好的小元姐!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闭嘴,别唱了!” …… 送走左止元,蔡世宜瘫倒在了床上。 “这都什么事啊。”她用力捂脸,翻来覆去。 她觉得自己此生大概都不想再见小家伙了。 轰隆隆的洗衣机终于停止了运转,她像咸鱼般瘫了几分钟后,撑着起身,踉踉跄跄去把床单都晾起,又去浴室,把衣篓中的换下来的衣服拖到洗衣机。 “嗯?”她愣愣地看着那件衣领处沾满了酒渍的t恤。 小钥的换洗衣服,自然是没拿走。 蔡世宜忍不住往底下翻了翻,果不其然,有一件贴身衣物也躺在里面。 “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蔡世宜面红耳赤,指尖挑着肩带将其提溜起来,翻来覆去看。 嘶,比自己大了这么多? 她脑海中慢慢浮现起那惊鸿一瞥的,紧绷的洁白浑圆弧度。 好想戳一戳…… 啊啊啊蔡世宜你在想什么!!! 她慌张地将衣服全部丢进洗衣机,用力关上盖子,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镇定,蔡世宜,镇定一点。”她深呼吸,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再次僵住。 “完蛋。” “我要给人家送回去吗?” …… “送回去,”蔡世宜手里攥着从阳台绿植揪下来的一朵小花,揪下一片花瓣,表情凝重地摇头,“我们都会尴尬死吧。” “不送回去,”她又揪下一片花瓣,“可人家还以为我是什么变态,珍藏这种东西。” “送回去。不行,绝对不行。” “不送回去。啊啊啊我不想再被误会了!” 可怜的小花,花瓣一片片被揪了下来,直到……最后一片。 赫然是【送回去】 蔡世宜紧盯着那片孤零零的花瓣,沉默了一会,将其用力撕成两半。 “嗯,这是上天的指示,”她拍拍手,煞有其事地站起来,看着碎裂的花瓣,“不送回去了!” 翌日上午。 不仅左修才收到了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蔡世宜也收到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电话中,左止元有气无力。 “先听好消息。” “她们俩的婚礼不办了,理论上来说,我闲下来了。” “……好像对我来说确实是好消息,那坏消息呢?”蔡世宜翘着脚脚。 “坏消息是:婚礼不办的原因是良夜姐也跑了。所以,我现在被老爹揪过来顶班。” 蔡世宜:“……”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呢?”小公主哭兮兮,“您不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也就算了,说好的毕业旅行您也不陪我。” 左止元坐在办公室,又穿上了正装,头疼地揉着太阳xue。 “那个,要不您找找其他人?” “我在京都还认识谁啊!”蔡世宜气鼓鼓,又很快僵住。 “不是还有小钥吗?”左止元歪着脑袋想,“你确实也不应该躲着人家,乌龙和误会都是你搞出来的。” “呐,她好像明天考完最后一门,正好有时间陪你。人家正宗老京都人,皇城根儿底下长大的,陪你玩还不是手到擒来?” “知道了。”蔡世宜烦躁地揉揉脑袋,挂掉电话,重重倒回了床上。 “确实不应该因为这种小事就疏远人家。”她双眸无神。 “搞半天还是要把衣服送回去……” 她喃喃自语,又猛地摇摇头,“不行,我拿着去太尴尬了,让她自己到酒店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