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止元猛地挣扎起来,手肘,拳头,膝盖,牙齿,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但也这是她这个柔道黑带,第一次没有挣脱饶听南的怀抱。 每一次肘击,每一次肢体的碰撞,饶听南都疼得闷哼一声,环着她的手却越环越紧,死也不松。 直到左止元一口咬在了她的肩头,口腔中漫起另一股铁锈味儿。 饶听南疼得发抖,眼角,温热的晶莹落下,落在左止元肩颈处,烫得她身子一僵。 两人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十指相扣,鲜血从两人指缝处流淌而下,而那四朵干枯的玫瑰,花瓣是苍老而深褐的红,在血色的映衬下,更显得妖冶。 饶听南掌心,就是那温热的黏腻。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止元缓缓松开口,看着饶听南肩头,被鲜血浸透了的白色衬衫,骤然失去了所有劲儿,疲倦地靠在了饶听南肩头。 “对不起……”饶听南不断地重复,“宝贝,对不起。” 左止元沉默地听着她的道歉。 “饶听南,”良久,她轻声开口,声音沙哑又疲倦,“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分开……?”饶听南愣愣地重复。 左止元骤然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唇,眸中含着泪咆哮着,“不是分手,你休想和我分手,饶听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要给我还债!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我只是……”她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决堤,“我只是,暂时不想看到你。” 她的声音中带着丝恳求,“你让我缓一缓,好不好?” “好,”饶听南低头,与她额头紧贴在一起,疲倦地闭上双眼,“你想缓多久就缓多久。” “反正我这辈子都是你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左止元总算勉强平复了些情绪,松开了饶听南,将那四朵玫瑰花放在桌上,凝视着那荆条上的血迹,轻声开口,“你打个电话给老爹吧,然后回京都,他应该能安排你。” “那谁来盯着褚凡君?”饶听南苦笑着。 “良夜姐回来。” “那……谈判,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左止元面无表情,“一个人就一个人吧,没什么大问题,苏家而已。” 饶听南垂下眸子。 褚凡君得逞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左止元的脑袋。 这回左止元没躲。 “我等会就买机票,”饶听南轻声说,“我记得今晚就有一趟飞京都的航班。” “嗯。”左止元闷闷的答应。 “对不起。” “不用说这些话了。” 饶听南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酒店房卡,塞进了左止元口袋,再次重复,“对不起。” 左止元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饶听南转身,慢慢离去,给她带上了书房门。 随着门锁咔嗒一声落下,左止元一直紧绷的肩膀骤然垮了下来,跌跌撞撞后退几步,瘫倒在座位上,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她凝视着桌上四朵干枯的玫瑰,眸子里再次泛起了水雾。 四朵玫瑰的花语,是至死不渝的爱啊。 ------------------------------------- 晚上十点,左止元换了件常服,开车到了公司楼下。 雨已经停了,一轮弯月从云后探出头,洒下一地清辉,都市也依然灯红酒绿,方才突如其来的大雨并没有阻碍人们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左止元凝视着黑压压的公司大楼。 已经快到她生物钟睡觉的时间了,但她根本睡不着。 饶听南走后,她盯着那张房卡看了好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最后那个道歉,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睡也睡不着,她干脆出门开车乱逛,再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停在了公司楼下。 “笑死,”她面无表情,唇角勾了勾,“原来我是个社畜。” 她降下车窗,静静听着车窗外各种广告语和各种吆喝。 随即,她的眸子微微皱起。 好熟悉。 我好像前几天才听过这些。 但我已经很久没在夜晚出现在这里了啊?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心脏也骤然提了起来! 是那个电话!饶听南打开窗户逗她,让她听自己在哪的那个电话! 饶听南当时就在附近? 公司?应该不是。 她骤然摸向口袋,口袋里是那张房卡。 “特殊任务……”她喃喃自语,下车,一路奔向离公司大楼只有五分钟路程的酒店,熟门熟路按下电梯。 她站在那扇门前,拿着房卡的手在颤抖,心脏剧烈跳动着。 她居然有些惶恐。 完成了一半的特殊任务?就在门后么? 刷卡开门,亮灯。 偌大的客厅里乱糟糟的,地毯上堆满了没喝过的咖啡,还有一床珊瑚绒绒毯堆在一旁;地毯上有一个浅浅的人形凹陷,大概是有人困了就直接倒在了那儿;一瓶眼药水躺倒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个八音盒;墙角堆满了彩灯和绸缎,还有一个已经充好气的气拱门,上面写着: 【祝我最亲爱的宝贝生日快乐】 左止元跌跌撞撞走过去,手指颤抖着打开那个八音盒。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饶听南温柔而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了起来,随后响起无奈的笑声,“不行,还是不行,又笑场了,等会再重来一遍,一定得录一个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