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理智。”饶听南保存好文件,抬头看她。 “你真的很会气人。”裴良夜凉凉地说着,低头,看见了摆在书桌上的花瓶,里面有两朵干了的玫瑰花。 她下意识想要拿起来看看,可是一只手比她还快,用力握住了那个花瓶。 裴良夜顺着那精瘦的手腕往上看,看到了饶听南锋锐又充满攻击性的眼神。 “得得得,我不碰,”她悻悻地收回了手,“我上次来都没看到,谁送的?” “左止元。” 裴良夜低头看了看,认真数了数,再次疑惑抬头,“一次送两朵?这是什么送法?” 饶听南抱臂看她,耐心回答,“一次一朵,送了两次。” “两次你都收了?” 饶听南在她震惊又怀疑的目光中耳朵一热,强撑着点点头。 “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裴良夜感慨着摇摇头,“我要是送出去花,别人也接了,那下次见面就应该是在酒店床上了。” 饶听南额角一跳,抬头看着懒散笑着的裴良夜。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这种风流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谁和你的朋友像了?”裴良夜摆摆手,坐在了饶听南的书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出手,“东西给我。” 饶听南一怔,“什么东西?” 裴良夜额角跳了跳,看着面前人似乎并不作伪的神态,她心中泛起一丝怀疑。 不会真没看见吧。 “我现在是谁?”她耐着性子和饶听南周旋。 “裴良夜。”饶听南老老实实喊出她大名。 “我在左氏分公司当什么?” “副总经理。” 裴良夜手用力敲敲桌面,瞪着饶听南,“我的副总章呢?” 饶听南以一种“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她,“我怎么知道你的副总章在哪?” 裴良夜捂额。 居然真的没看见。 难怪要用那样拐弯抹角的方式才能搞那么点小动作。 “我当时给你的牛皮纸袋呢?”她捂住脸,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 饶听南脸一僵,默默翻找出来,递过去。 裴良夜接过,拍拍上面的灰,板着脸,拿出里面厚厚的文件,最后用力倒了倒。 里面掉出了一个小圆章。 “我们以为你自己能看得到,所以也没另外说,”她无语地看着饶听南,“一开始给你准备的职位就是副总,是小元任性才变成了私人助理,但副总章我们还是给了,还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态度。” 得,结果人家根本没看到。 饶听南默默捂额。 “当时事太多,没注意……文件这么多本来打算慢慢看,结果又是车祸又是住进了这里的,又发现文件电脑上都有,就没再打开了。” “这么大一个章啊。”裴良夜直直把它往饶听南脑门上怼,“你是瞎了吗没看见。” 饶听南揉着太阳xue,一声不吭。 原来天崩开局是自己作出来的。 “第二个问题,”裴良夜喘了口气,“我是来问你的,为什么要这么刺激小元?” 饶听南眸子缓缓垂下来,神情从小崩溃恢复了冷漠。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我们很快就要经历的事实。” “你可以不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约法三章只是小元脾气上来的时候弄的一个小玩意而已,算不得数的。” 饶听南默默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 正是约法三章的那张纸。 裴良夜打开,看着上面的签名和手印,唇角抽了抽。 还真是认真。 “你也知道,即便有手印也是做不得数的,”她哭笑不得地递还回去,“不要再拿这个做借口了。” 饶听南轻叹一声,将纸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裴良夜,“那你觉得我应该再找个什么借口?” 裴良夜伸手掐人中。 “你为什么坚持想走呢?”她极为不爽地看着饶听南,“虽然我也想让你赶紧走,越早越好,但是你得说说为什么。” “我再不走,以后大概会伤她伤得更深吧。”饶听南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咽下去了没说出口的半句话。 我大概也会伤的很深,但也无所谓了。 “你以为你现在走就伤不到她了么?”裴良夜尖锐地讽刺着,“从你当时选择抱着不良的心思住进这间屋子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未来分别时两人都会被伤到。” 饶听南抿抿唇。 “对,是我的错。” 她这漠然又良好的认错态度让裴良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饶听南率先开口,打破了静谧。 “事实上,我的理智在住进来的第二天就告诉我,应该远离了,或者说,要马上收拾东西提桶走人,但我的感性……”她的声音低落,“我也不想走。” “你就当这次决定离开,是我理智做的最后一次反抗吧,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不会再纠结这件事了。” 裴良夜挑眉,想起了自己方才给左止元出的主意,真情实感地摇摇头。 “那真是可惜,你走不了了。” 饶听南奇怪地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所以,不管这件事的成功与否,你以后还会背着小元搞小动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