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看清楚陆岁京的动作,只感觉高三生被掼的那一下,听声音就知道肯定疼得要命。 陆岁京连半个字废话都懒得说,动作粗暴地把阿鲍拖起来,丝毫不见刚才架走容念的温柔。 “你是死同性恋吧?cao,恶心死了,最看不惯你们这种男的喜欢男的!”阿鲍如此揣测着那个高三生,嘴上不干不净地骂着。 他刚要“呸”一声表示自己发自内心的唾弃,然而陆岁京突然手一松,阿鲍脸部朝下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陆岁京垂眼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冷冷嗤了声,没什么诚意地说:“手滑。” 阿鲍:“……” 容念:“。” 明明打起架来蛮有力气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手滑呢? 然后,陆岁京带着奄奄一息的阿鲍,容念推着朋友的自行车,两个人一起慢吞吞地往福利院走。 “什么时候来的?”容念问。 陆岁京别扭地说:“你说那人不敢看你脸。” 容念道:“噢噢,那你到得挺早的,怎么不吱声呀?” “怕影响你发挥。”陆岁京阴阳怪气道。 容念道:“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敢看我,很多人都说我漂亮,见了会喜欢。” 这句话有自夸之嫌,被容念讲出来,却分毫不教人觉得自恋。 更像他就该这么漂亮,就该被这么评价。 “但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啊,最近时不时就躲着我,都没以前亲近了。”容念道。 接着,他问:“我俩从小玩到大,你见到我不该习惯得和照镜子一样?不至于和别人似的吧?” 他是真的很疑惑,如此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完,朝陆岁京眨了眨眼睛。 陆岁京没有与容念对视,道:“哦,如果还真是的话,你要怎么样?” “唔?你干嘛拿我开玩笑。”容念道。 阿鲍颤颤巍巍地插话:“你们……” “闭嘴。”陆岁京和容念异口同声道。 阿鲍:“……” 容念再看向陆岁京,道:“说话呀,你怎么不认真点回答我问题。” 陆岁京道:“没有不认真啊,我只是在惊讶,你介意我不亲近你?哥哥,你不是连梦里都有我串场吗?” 容念:“……” 黄昏下,少年发梢柔软,轮廓被镀上了一层温和的光芒。 他脸颊涨红,道:“谁想你过来烦人啊?不和你讲话了,我要去还车!” 台风过后的天空格外澄澈,降温以来秋风微凉,吹起他宽大的外套,容念身形轻盈,好像能随风去到很远。 阿鲍觉得陆岁京的心情貌似好了许多,居然在回去的路上哼起了曲调。 “小岁哥,岁哥!”阿鲍见状主动示好,“我看出来啦!” 陆岁京扭头瞥了他一眼,神色中带了几分戒备,阿鲍瞬间感觉背后发凉。 “你看出什么了?”陆岁京冷冰冰地问。 阿鲍不敢直接揭破对方心意,委婉又痛心地说:“小容就是块木头!” 陆岁京对于他的用词不太满意,皱眉说:“你怎么讲他的?” 阿鲍立即改了说辞:“容念还需要被多用一些爱。” 这下陆岁京满意了,没再让阿鲍纠正。 毕竟自己最多的就是对容念的爱。 · 秉着积极参与校园活动的心态,容念最终用上了同桌分享的信纸。 信丢进了校门口的邮筒,邮递员取出来以后,又直接放在了传达室里。 “陆岁京,你有信啊!”同学顺道拿进了教室。 陆岁京兴趣缺缺地扫了一眼,随即认出上面的字迹,继而嘴角微微勾起。 他伸手:“谢谢,我看一下。” 尽管陆岁京觉得这玩意应该要留到放学后,自己一个人关上门偷偷看。 但一下燠铣课,自己便忍不住拆开。 [小岁: 以前想过找个契机,与你倾诉一些心里话,又怕是单方面煽情,好像会惹你笑话。借由学校给的机会,我发现写在纸上也不错。 从你个子比我高开始,也从你习惯性把我护在后面开始,我发现自己作为哥哥,并没对你起到兄长的帮助。这其实是一件很沮丧的事情,我尝试去给你更多,但你好像不再需要。 有时候我觉得你这样变得帅气了,可是更多时候,有恐惧你变成我陌生的样子,好在无论如何,这是一种长大的证明,往前走总是要变化的。 写着写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烦人,天天见面,我们之间本不该有小秘密呀,反正哥哥对你完全坦诚,希望你前往的方向风景很好! 祝,多笑一笑吧 :)] 人们总说少年是个很美好的词汇,无瑕而明媚灿烂,生动得令人惊住,好像人间的夏天都要为此多驻留片刻。 容念的字里行间充斥着活力,底色一片朝气盎然,陆岁京多看一眼,被吸引得越多。 抽芽的心意愈发疯狂生长,从而陆岁京心想,或者说是愈发相信,谁能不喜欢他呢? “难得见你笑这么开心,谁的信啊?”同学路过陆岁京的课桌,稀奇地问。 陆岁京隐晦道:“一道人形风景线。” 同学与他一起参加过学科竞赛,关系说不上是朋友,但也绝对没差到敬而远之,平时有空能够聊两句。 “话说寒假的冬令营你真不去啊?”同学打听,“之前小容悄悄找我来着,也问起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