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地问:“同学,年纪轻轻英年早婚了?” “不、不是的。”郭元谊结巴似的否认道,“窦洋随便瞎喊,我没结婚……” 尽管祁封没有故意发难,但把郭元谊吓得不轻。 这和自己以往能接触到的人有所不同,尽管郭元谊不清楚祁封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不妨碍他已有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光是对方深不可测的复杂眼神,以及令自己感到压力的陌生气质,他便了然窦洋的小叔叔肯定位高权重,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人。 而容念竟稀松平常地杵在那个人旁边…… “哦,那就是你女朋友。”祁封难得有兴致多管闲事,“窦洋卖了她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窦洋抢先道:“小东西而已,吃坏了肚子就想来讹我。” 祁封道:“是拿了家里的东西么?” 窦家以制药起家,将市场扩得极大,也有了核心技术和独家渠道。 平时盈利非常可观,但经营中也着实劳心劳力,比如窦父都是常年忙于工作不回家。 企业每年的研发成本以亿为单位,实验室在世界各地开了好多个,京市就有一家。 新品试错的过程中总是失败比成功更多,对于还没通过审批的产品,按照规矩当然需要严格销毁。 但祁封知道,窦家这方面偶尔做得并不规范,在窦洋小时候,他这侄子就会偷家里的样品,气焰嚣张地说要毒死同学。 “叔叔你在说什么啊?瞎猜这个可不好玩!”窦洋被问得一噎,“小学的时候我偷了一回样品,快要被我爸揍死了。” 祁封无意替窦家管教小孩,敷衍道:“你知道不好玩就行。” 窦洋不曾想这件事会被别人看到,心里七上八下,感觉快要当场犯病,对郭元谊的态度更是愤恨。 等祁封转身离开,他忍不住用力推了郭元谊一把。 窦洋骂道:“再他妈出现在我面前,我让你全家都跟着后悔。” 说完,他抬头,和容念的视线撞个正着。 窦洋怔了怔,纳闷,也就半个学期没见,感觉容念和自己印象里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从高考填报志愿开始,容念就时常令他吃惊。 最开始,少年顶着漂亮明艳的脸,五官没有发生变化,只是神色有微妙的不同,整个人就像是焕然一新。 面对排挤与敌意,容念的反应随性潇洒,还会给人碰钉子。 这应验了窦洋原本的揣测,之前那么温顺与可怜并非是对方的本性。 可容念不再遮掩脾气,窦洋却没有揭穿别人真实面貌的快意,反而更加憋闷。 现在更是不可思议,他与容念面面相觑,对方竟朝自己扬起了嘴角。 窦洋心想,相对于记忆里那个心思细腻又沉重的少年,容念这阵子貌似是变高兴了?! 这样的容念很轻盈,愈发吸引人无法挪开眼神。 只不过窦洋的视线黏在容念身上,容念却不以为意,很快地扭回了脑袋。 “草,这人是不是刚彩票中奖,怎么瞧着这么开心呢……”窦洋嘟囔。 郭元谊道:“谈恋爱能不开心么?” 窦洋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他和谁谈啊?” “那个名字你应该很耳熟……”郭元谊缓慢道。 · 晚上六点,方悦秋回到家,发现容念坐在沙发上,不由地展颜一笑,过去嘘寒问暖。 她最擅长活跃气氛,说了些好听的体贴话,边讲着边想挽住容念的胳膊。 容念不着痕迹地避开,没让她碰到自己,笑道:“阿姨,什么时候开饭呀?祁先生刚喊过饿。” 祁封闻言瞥了容念一眼,喊饿的明明不是自己。 方悦秋道:“想吃了可以先动筷的啊,大年夜就我们一家人吃点家常菜,不需要见外。” 老夫人深居简出,没有一同过来吃饭,桌上一共四个人。 祁封道:“没邀请其他哥哥嫂子么?” 窦家是个大家庭,他有四个哥哥一个jiejie,全都已经成家立业,照理来说家庭聚会应该非常热闹。 方悦秋优雅地抿了下红酒,道:“今年简单办一场,以往没关心到你,想多聊聊。” 意思是待会希望能再与祁封私下沟通,祁封没有拒绝,横竖是逢场作戏。 他以为方悦秋是想交谈公司事务,抑或是和贺律师相关,一顿饭的工夫打好了腹稿。 没想到女人将他带进会客厅,开口提的是容念。 并且方悦秋向来要强,此时难得流露出卑微小心的姿态,话语和态度倒是极为坚定。 她摆出窦家的利益机会,又愿意割舍自己的人脉资源,不做别的交换,只恳请祁封将少年还给她。 而另外一边,容念跑到了别墅外面,沿着上坡路往这片住宅区的深处走。 虽然常有物业员工清扫,将白雪都扫到两旁,已然堆得很高,但路面还是有些滑。 他知道陆家就在这里,但不清楚究竟是哪栋,打算在附近晃悠两圈,权当做是消食。 本做好了实在不行就询问门卫的准备,意外的是他没有走几步,便远远看到提着购物袋的陆岁京。 “小岁!”他朝人招手。 陆岁京惊讶地循声望过来,问:“你怎么在这儿?” “来查岗。”容念小跑,“大过年出去买零食,打算怎么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