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满脸一言难尽,没把他的胡说八道当回事。 班长把桌上那盘黄瓜往他那边一推,表示饿了就多吃点小菜,别在这儿捣乱。 然后众人纷纷盯住了贺疏星,等待他给出个说法。 贺疏星同样认领这个头衔:“情敌?没别人,应该说的就是我。” 容念:?? 他刚夹了块黄瓜往嘴里塞,牙齿差点咬到自己嘴巴。 “啊?”班长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道:“谁他妈被你俩同时喜欢啊?” 室友也顺着接话:“你们都没把人追到手?我不懂,那人是出家了吗,一还俗就要天打五雷轰的那种?!” “不,我没有那方面意思。”贺疏星神色淡淡地解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扯了下嘴角,看向陆岁京道:“对方没把你当男人,倒可以理解,首先吃醋就是很幼稚的小孩行径。” 见陆岁京眼神沉了下来,贺疏星面不改色道:“你不能接受的话会干什么呢?撒娇要补偿?你这么做的话大概能成功,但这算被哄。” 他的话外之音是,这是被偏袒,被留情,但不属于被爱。 “哈哈哈你看陆二像是会撒娇的人么?哎,你撒一个给我看看。”室友起哄。 陆岁京垮着脸道:“不会,但会杀人。” 室友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听得容念一个头两个大。 “不想说就算了。”班长无意逼得太紧,打圆场。 他碎碎念道:“又不是高中会被抓早恋,读了大学还这么别扭?我要是喜欢谁,集会的时候直接用话筒宣布……” 讲到这里,他忽地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诶,你不会喜欢男生吧?”班长没头没脑地问了出来。 容念听完顿时捏紧筷子,与此同时抽回了交缠的腿。 由于他认真地用了点力气,桌下收腿的过程非常顺利,以至于陆岁京多看了他一眼。 但容念并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故意放水、任由人欺负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正因班长的猜测而揪心。 他心急火燎,险些出声替陆岁京关上柜门,然而钢铁直男的逻辑直接跳到了另一层面。 班长忧心忡忡地抱住胳膊:“那我们不是很危险?” 容念简直想啐一口,无语道:“你也没事就多吃点小菜,别在这儿捣乱。” 这时候老板过来上菜,先上了两碗煲仔饭,一碗放在班长面前,另一碗放在陆岁京和容念的中间。 大家没有互相客气,拿到的就先吃了,班长立即闭嘴开始扒饭。 陆岁京伸出手,把煲仔饭往容念这边推了推。 容念道:“我的多点了两只荷包蛋,这碗没有。” “待会上来了再夹给你。”陆岁京道。 容念顺嘴客气道:“谢谢,那蛋黄送你吃。” 陆岁京:“。” 容念不爱吃蛋黄,在座的同班同学都知道,往常在食堂他总是把蛋黄单独剩下。 因为他说得太过自然,其他人一时全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妥。 等到陆岁京去掉了蛋黄,把一圈蛋白夹给容念时,班长才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容念居然让陆岁京吃自己不要的?? 而且陆岁京还接受了?! 班长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自己此刻等得饥肠辘辘,刚端上来的煲仔饭实在太好吃了,根本没心思深究。 吃完,室友说要去图书馆自修,容念也表示自己要去借书,结伴往生活区的反方向去。 陆岁京回到寝室,先打开一本小册子,在服药记录上勾上了今天的格子,再倒了杯温水。 白色药片一碰到水便弥漫出苦味,送服进喉咙里,有股催人呕吐的反胃感。 陆岁京不太习惯这种滋味,手指摁在桌上忍了忍,才按耐住那种恶心。 另外一个室友不在屋内,他洗了个澡,很早便熄灯上床。 现在的副作用影响已经相对减轻,可是反反复复,比如现在,他觉得很困,也很烦躁。 干脆当个格格不入的人,好像也不要紧。他想。 不过这个久违的念头冒出来没多久便被掐灭,陆岁京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心说,但容念向往的是明亮、温暖的地方。 阴郁的自己怎么留在他身边呢? 陆岁京不想被甩掉,不想一个人。 他有点烦恼,也非常不安,狭窄封闭的空间让他得以平静,于是在被窝里蜷缩了起来。 就在他意识模糊之时,被子忽地被人扯开。 两个室友即便与陆岁京插科打诨,万不敢上陆岁京的床,干出这种出格的冒犯举动。 陆岁京猝不及防,慢半拍地睁开眼。 屋里没有开灯,眼前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他却第一时间把人认了出来。 “你要蒙死你自己呀?”容念道。 陆岁京沙哑道:“你怎么……” “锵锵锵,问你室友借了钥匙。”容念道。 他很亲昵地跨坐在陆岁京的身上,接着挤到了床的里侧。 燕大的床铺比一般规格的要大一些,能够很轻松地容纳下两个人,只是没有多余的可折腾空间。 容念侧躺着,望向陆岁京。 他纳闷:“怎么别人来夜袭你都不怕啊?有没有一点帅哥保护自己的自觉?” 装模作样地打趣完还不够,他用手指戳了戳陆岁京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