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我。” 陆岁京抚过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片,没有将其直接拔下来, 而是抬起指尖, 撩了下花瓣。 他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思想立即从科学主义退回封建时代。 就是喜欢我。他在心里说。 回到寝室的室友被吓了跳,纳闷:“卧槽,你搞哪一出啊?” 另外一个室友匪夷所思:“不会是在数花瓣吧?!” 陆岁京不假思索地否认道:“怎么可能这么无聊?” 他在外人眼里, 一向又酷又随性, 室友们见状也便打消了猜测。 可实际上, 陆岁京就是个任性的幼稚鬼。 至少容念是这么以为的。 他推开门, 看到曹文瑞半死不活地被挣扎着,就理解了陆家秘书为什么会疑惑,陆岁京和曹文瑞是否有恩怨。 ——这场面不用再做确认,绝对是陆岁京的杰作。 秘书想不到的是,这两人确实没有任何纠葛,按理说不该走到这种地步。 非要说陆岁京有什么动机,只能有一种可能性。 他是为了容念。 “老子不仅要当你面宰了他,还要再废了他的手,当时就他妈不该留你们这两个祸害……” 曹文瑞神志不清地谩骂,时不时伴随着抽搐,身上有股长久未洗澡的味道,显然在医院并未得到太好的照顾。 只不过,这是因为护工无法应付,还是陆岁京特意吩咐过,就不为人知了。 祁封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一切,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曹文瑞忽地暴起,连人带凳子都翻在地上。 落地的动静着实不小,把毫无心理准备的祁封险些吓了一跳。 他几乎是下意识看向容念,出乎意料的,容念四平八稳波澜不惊。 在祁封的注视下,容念甚至低声笑了下。 少年嗓音清亮悦耳,脸庞明艳得惹眼,往常该是一笑生辉,如今依旧笑容无瑕,却教祁封萌生出寒意。 容念语气轻快道:“我想和他叙叙旧,小叔叔,你大概不会想当观众。” 祁封道:“我出去抽根烟。” 走的时候,他随手关上了门。 门缝关紧的瞬间,祁封差点松开门把后退两步。 因为传出来的尖叫实在太骇人,他很难想象,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容念说得没错,自己不会想当观众。 · 病房内,容念踢了一脚凳子,曹文瑞又毫无抵抗之力地滚了两圈。 “当时没弄死我,现在只有后悔的份了。”容念冷冷道,“我弄死你倒是简单,你喜欢哪种死法?不对,这可不给你选。” 他勾起嘴角:“一定用上最痛苦的那种。” 曹文瑞被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因此居然清醒了几分,认出眼前人是谁后,惊恐地试图逃跑。 然而无论他怎么尝试摆脱,都只能像蛆虫一样,容念脚下愚蠢地挪动。 他费劲地往门口扑腾了有小半米,被容念抬起脚,直接踹到了墙角,发出“砰”的一声。 “来人啊!有人杀人了!”曹文瑞扯着嗓子大喊。 他老了,过去仗着身强体壮,能将纤细的容念揍得鼻青脸肿。 如今他实在无力,这些年放纵声色滥用药物,换来一具千疮百孔的皮囊的灵魂。 眼见医院没人会保护自己,曹文瑞不再撒泼呼救,颤着瞳孔看向容念。 “你没爹妈,我是有的!我、你不能对不起我爹吧!我可是他家的独苗!” 容念嗤笑:“两三年不回家,一回来就砸东西勒索的独苗,真当自己是个宝贝了?” 他走向曹文瑞躺着的角落,每走一步,都让人不禁往里蜷缩。 曹文瑞道:“对,我不是,反正我爸的遗产大头全他妈是给你的,就给我一间破机构一点零头……之前我就纳闷,你不会是他老来俏的私生子吧?” 容念在他面前蹲下来,抬手就甩了曹文瑞一巴掌,将人重重打偏头去。 “那笔钱是给我了,但我是拿来帮衬弟弟meimei的,他不信任你没错啊,你这种人渣难道值得被正眼瞧?” 曹文瑞头晕眼花了足足半分钟,差不多认清了现实。 “老子告诉你,杀人可是违法的!”曹文瑞结巴道,“你、你别乱来……” 容念无辜道:“这怎么是乱来呢?我可是日思夜想很久了。” 被少年盯得浑身发毛,曹文瑞道:“容念,阿念啊,以前是我的错,我是个垃圾,你当我是个混球,踢几脚就算了……” “你在喊我什么呀,这名字是你能叫的?”容念侧过脸,懵懂地困惑道。 曹文瑞感觉瘆得慌,道:“看在我爸的份上,我爸好歹把你拉扯到大,要不是生了急病,他是想看你考进大学的啊……” 他一味想把老院长拉出来做挡箭牌,尽管自己是和容念结过梁子,可他爸确实对容念掏心掏肺。 容念对他爸也孝顺,他爸被宣告病逝后,这孩子在抢救室外一度晕了过去,被陆岁京眼疾手快地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曹文瑞以为容念吃这套感情牌,可惜适得其反。 容念表情冰冷道:“你还有脸提,他明明是可以看我考进大学的……” “唉,小祖宗,都和你们解释过多少次!他那病就算继续砸钱也好不了,再治下去纯粹白搭,他还要在医院里多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