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生的说法,或许哪天就会彻底消失。 此刻,面对“少年”的撒娇和委屈,陆岁京病恹恹地单手撑着脑袋。 他先是完全不搭理,继而无奈又嘲讽地笑了声。 “比你好看,你是他的假货。”陆岁京道,“而我是属于他的。” · 贺疏星今天有些怀疑人生。 容念搬了把椅子,眼巴巴地坐在他面前,手里捧着冲剂,旁边摆了一壶热水。 意图不言而喻,贺疏星陷入了沉默。 据他所知,这盒药是同品类里味道最苦的那种。 他硬着头皮道:“我真的很快就好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 话没能全部说完,贺疏星便小幅度地弯着腰,难忍地咳嗽起来。 这举动无意是一道催化剂,容念没收了桌上的冰水,不由推拒地倒了杯热的,再把冲剂撕开包装倒了进去。 寝室里登时飘出股苦味,挑剔的贺疏星皱了皱眉头。 容念优哉游哉地说:“别逞强了,你好不好,我应该比你清楚一点。”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咖啡搅拌勺,在杯子里转了两圈。 贺疏星觉得这杯子和勺子以后都不能要了:“……” “你离近点,瞧瞧我的眼睛。”容念道。 贺疏星不懂这是什么套路,照做后眼神闪烁,不太敢继续直视。 没明白为什么要邀请他瞧这个,桃花眼乍看完全没有瑕疵…… “怎么了?”贺疏星沙哑地问。 容念道:“有点黑眼圈呀。” 贺疏星道:“哪里?” 容念指了指并不存在的黑眼圈,准备打感情牌。 他说:“你是不是怕传染给我?离得不够近呀,看得再认真点,最近我都没有睡好。” 尽管容念表达了不介意,可贺疏星是不敢离得再近了,也不太敢看那双明亮的眸子。 心细如贺疏星,已经不需要直白摊牌,就理解了容念的言外之意。 因为自己最近感冒严重,害得室友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 这事情正戳中了贺疏星的软肋,他虽然性格孤傲清冷,但并非目中无人。 上课时他多咳几声,都会暂时离座,以免打扰到同学听讲,更何况寝室里影响更大。 和容念料想的发展大差不差,贺疏星抿了抿嘴,艰难地抬起手搭上碗沿。 如果换做陆岁京的话,至少十八岁以前的陆岁京,这时候保证乖乖听话喝药,绝不给哥哥添半分麻烦。 然而容念漏想了一部分,贺疏星实在娇生惯养,心一横也吃不了这种苦。 单是这么委婉倾诉,力道不太够。 “我这几天住到外面去,不感冒了再回来。”贺疏星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所谓氪金出奇迹,你好我也好。 然而容念认为这样不行,没办法对此袖手旁观。 放任贺疏星一个人跑外面生病,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富家子弟是不缺豪华酒店的过夜钱,可换句话说,病号这样逃避喝药,未免有些离谱。 令人头疼的是,自己继续软磨硬泡的话,八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家里知道了会担心你。”他劝道。 要是贺疏星对容念再熟悉一点,要是陆岁京在这里,便清楚这句话实际上不是劝告,而有一种最后通牒的意思。 可惜这里就贺疏星一个,以前见过的容念总是经过伪装和收敛,让他现在意识不到暴雨将至。 他轻描淡写地说:“别让我爸知道就好了。” “我也会担心你的。”容念发愁道,“贺哥,这药再不喝就凉了。” 贺疏星瞥了眼棕黑色的液体,闻到杯子里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决定跑路为妙。 于是接下来的两分钟,贺疏星感觉自己对外界的认知被颠覆了。 一直以来温和软糯的容念拦住他,轻而易举地把他摁回了书桌前,身手利落得让贺疏星惊讶。 感冒时的脑袋昏昏沉沉,他忽地想起来开学时挨揍的几个体育生,以及容念手背上的擦伤。 他之前以为容念是无辜被牵连,惨兮兮地挨了几下揍,现在想来也许真相并非如此…… 没能往深处纠结,贺疏星很快便顾不上思考那次纷争了。 容念端起了那碗尚且热气腾腾的药,动作几乎是带了些强制,让自己的室友一口闷完。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小容快知道小岁的幻想长啥样了(激动搓手) 第40章 (修) 班里两个同学在闹别扭, 类似的情况在校园里很常见,大家尚且没学会掩饰,有了情绪往往直白地挂在脸上, 并用行动去表达态度。 尤其是同在一间寝室,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有点摩擦很正常。 但如果这两人外貌出挑人缘好,平时便惹大家注意,周围同学就会关注起来。 在这个基础上,再是有一方向来高冷孤僻, 只和另一方来往比较密切, 他们突然没再形影不离, 就很值得成为八卦话题。 被第八个女生私下询问情况后, 班长戴上了痛苦面具, 表示自己也非常想知道容念和贺疏星闹矛盾的来龙去脉。 趁着在超市买东西,班长拉住容念, 开始好奇地好听。 “为什么贺哥最近出去住了, 上课也不和你坐一起?”他问。 容念满脸正经地回答:“他最近在思考人生,需要一些个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