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楚文禾看着通讯器,心口有点慌慌的。 同一时间。 柳冬炆仰身靠向皮椅,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十几封信件,触目惊心的血字,写的都是同样的话。 …… …… 楚文禾吃晚餐时还在惦记柳冬炆,他在意这件事,已经远远超过了诊所的住处被烧毁。 江郁伸过手,摸了把他的头发,“要我喂你么?” “不用。” 楚文禾这才继续动筷子,吃了几口,说:“有人想对付大佬,我和程玉他们是被殃及的池鱼,对不对?” 江郁笑着说:“所以,他们就只给柳冬炆寄了恐吓信,然后转头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把无关紧要的‘小喽啰’送上西天?” “……” 楚文禾无可反驳,“你真讨厌。” 晚饭后,江郁见他太闷了,提出要去开车兜风。 车顺着羊波湖的河岸线开向东边,副驾驶的车窗开着,一阵小风从耳边吹过,楚文禾整个人都感觉到放松了不少。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楚文禾还是在意晚饭时的那件事。 江郁打着方向盘,把车停到路边,“你给我点好处,我考虑告诉你?” “……” 楚文禾:“我肯住在这里,已经是给你最大的好处了。” 不免又想到昨晚,一想起来就四肢发酸。 “是好啊。”江郁也不看他,目光都在看窗外的夜景,“再不出来透透气,我都要难受死了。” 语气中抱怨的成分不浅,有着江郁说话时独有的阴阳怪气,可这次不同以往,江郁没从揶揄别人中获得快乐。毕竟这话太过真实。 楚文禾斜眼:“你难受什么?” “……” 江郁一把拉过他的手,“不信你摸。” “——!” 楚文禾:“撒开!” “……” 江郁到底是没勉强他。 楚文禾:“快说,不然生气了。” 诊所着火的事才刚发生不久,证据在收集,还有许多不明朗的地方。 不过,江郁笃定,这件事的“主角”不是柳冬炆,而是楚文禾。 “那些人动手太仓促了,甚至没来得及确认你的房间是不是真的有人。” 江郁抬眼,“因为程玉和蓝毛白天搬家,给了那些人你们很快就会离开的信号。一旦你搬走了,就不好下手了。” 楚文禾问:“为什么。” “你的新家用了柳冬炆的名义,在那里动手会惹不少麻烦。” 江郁说,“比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有人在通过元帅府的内部系统盯着你的行踪。” 楚文禾这才明白江郁让吴新查系统的原因。 …… 车窗外的天际落下阴霾,这几日天气不高,小雨天多,城市上方笼罩着薄薄的雾状烟云,白天也感觉像傍晚。 啪嗒啪嗒。 几滴雨水打在车前方的挡风玻璃。 楚文禾身旁的车窗自动合上了。 江郁说:“提前下手也好,不用枪而用自制的火种弹也好,都是在欲盖弥彰。那种能击穿玻璃的弹丸对制作要求极高,打出他的人射击水平也不低。怎么看,都不是外面的人干的。” 楚文禾:“为什么以前不动手?” 江郁欺身过来,捏他的脸,“因为以前我还没求你办事呀。” …… 挡风玻璃上的雨滴化作水流,越来越密集了,看来今晚不会是一场小雨收场。 没带伞的行人遭了殃,用手挡着头加快脚步,踏水而行。 楚文禾之前总想着江郁的洞察力从而何来。 相处一段时间,他知道了江郁本人就是总抱着目的做事的人。 不管外界的情况看起来多复杂,真相被粉饰得多精巧,结果只会为目的服务。 结果就是,他差一点就丧生在了火灾中。 楚文禾回过神时,江郁在看他:“我感到很抱歉,可能真的是我导致了你遇到危险。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不让你——” “你说过,”楚文禾打断,“你的职责,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地方。” 江郁无言看着他。 楚文禾:“所以,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正好左证了你的判断。” 江郁:“什么。” 楚文禾突然一笑:“我好像真的是那个合适的人。” …… 那一刻,江郁的心里突然被刺痛了,正因为比普通人敏锐太多,察觉到这句话背后的力量,才让他更加动容。 在江郁心中,楚文禾绝对算不上胆子大的人。 omega大多是这样的。 天生的弱者, 没有强力的体魄,不背负社会的期待,却背负了无数刻板印象。 这样的性别,也只有柳冬炆那样不怕死的人能突出重围,而事实证明,放眼整个元帅府二十年,也只有一个柳冬炆。 江郁甚至做好了楚文禾会主动退出的准备,即便楚文禾不说,他也会找个时机,给楚文禾足够的空间重新做决定。 显然,他太小瞧这位“前妻”了。 楚文禾还总说他矛盾,他觉得楚文禾也挺矛盾:面对许今的挑衅时没什么反应,却又在豁出命的事上展现出连alpha都没有的勇敢。 江郁忽然想到一个他心中特别俗的概念:楚文禾是个有大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