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三人走过去时,他们不约而同各自抽起了烟。 闲话归闲话,都是在权力组织里摸爬滚打的人,说出来的话句句暗藏真谛。 共协在元帅府的地位非常特殊。 要说它有权,它无法调动起任何一支武装力量。 说它无权,它却诞生于元帅的“ao平等”主张发表之时,有着监督所有部门是否出现公职人员alpha违背元帅府政策的权力。 一句话就能概括它的职责:管理一切ao间不平等的大小事。 所以元帅府有句半开玩笑的传言:从政不纳o。 指的是,可能哪天就因为对omega的不周到被共协找上门了。 当然,之所以是句玩笑话,是因为共协自建立之初,委员长的位置就牢牢地把控在了alpha手里。 明白人都懂,它其实是个alpha趁机打击异己的好地方。 如今算是变天了,大大的变天。 走廊,宁辰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议论的人,说:“柳冬炆在监察部当检察官的时候就积累了不少人脉,也难怪他能胜出。” 江郁:“一开始也没有人以为他来真的。从监察部到共协,明面上风光,暗地里让渡了不少权力。” 宁辰摇头:“快四十岁的人了,把自己折腾到一个死亡率最高的位置上,何必呢。” 可能是身为omega的使命感吧。 所有人都这么想。 共协,不是没出过为omega办实事的人,上上任,就因为影响到alpha集团的利益,在政策出台当天被枪杀在街头。 江郁还记得那人:提出了ao独处时omeg息素浓度必须在75%以上才能判责omega的人。 在此之前,凡是omega在有alpha的地方散出信息素,不管剂量多少,omega都需承担全部的责任。 眼看快走到会议室门口了。 羊元洲一身清爽制服,向他们打了招呼。 宁辰:“伤好点了么。” 羊元洲笑说:“没那么娇气。” 说完,又看向江郁:“苹苹还生我的气么?那天的事我很愧疚。” 江郁:“你去道过歉了?” 羊元洲垂眼:“最近有点忙,还没来得及。” “哦。” 江郁冷淡应声,进了门去。 袁兵走过去的时候,羊元洲还想开口,袁兵抬起大掌,那巴掌比羊元洲的脸大两圈,意思是:别和我说话。 江郁一进门,两排长桌坐满了人,眼神都同时聚焦过来。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柳冬炆雷厉风行,早年也只有肖克一个天敌。柳肖二人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一个是咬死不松口的疯狗,一个是公园遛鸟的大爷。 肖克太佛系让他们觉得不够爽。 江郁就不一样了。 懂的都懂。 所有人眼神示意:今天受的气就靠你了! …… 后台。 再有几分钟就到开会的时间了。 柳冬炆的桌案前摆着一堆擤鼻涕的卫生纸团,他本人手里还有一张。 这几天身体都不错。 清早起床鼻子和喉咙干得要命。 试纸一测:流感了。 柳冬炆擤鼻涕的声音在休息室回响,路过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还好没发烧,不然今天的开会就完犊子了。 助手小跑进来,“委员长,到时间了。” 柳冬炆看着镜子里发红的鼻子,拿回口罩戴上:“都到齐了?” “呃……”助手小声说,“肖克没来。” 柳冬炆的剑眉rou眼可见地锋利了几度,风一般的起身,迈着流星步来到窗边,通讯器用力按下肖克的名字。 十几秒后。 肖克:“喂……” “在哪儿?”柳冬炆嘴角抽搐,“为什么不来?” 肖克:“啊?” 柳冬炆:“开会,共协的第一次会议!” 听筒传来肖克一下子从床上弹起的声音:“是今天来着?我再有仨小时能过去,你让他们等等我!” 柳冬炆:“不用了!” 说完,柳冬炆赶紧挂掉了电话。 报了上次被挂电话的仇。 叮。 【您有新消息】 柳冬炆再次打开后台。 【系统提示:红包到账88元。您的朋友“肖克”恭喜进您继任共协委员长!】 柳冬炆:“……” …… 会议室。 alpha都在看手表,讲台之上空空如也的位置,很快就要来人了。 工作人员端着托盘从后台出来,挨个座位倒茶。 柳冬炆头发梳得板正,一身正装,厚重的外套裹到脖子,皮靴踩上台阶,一路俯视台下的alpha,来到了演讲台。 讲台距离台下的长桌有几米远,在这个位置,没有人看出柳冬炆脚步有些虚浮。 江郁离得不近,看到柳冬炆一上台就两手扶住讲台,多少猜出了点东西。 柳冬炆:“感谢各位在阴雨天来共协开会。共协的宗旨仍旧是为社会争取最大程度的ao公平,关于这一点,我们的方针从未改变。” 会场中的alpha多有把不悦写在脸上的人,抱着手臂,歪身向台上斜视。 柳冬炆说到一半,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在正式开始今天的会议之前,有件小事要先处理一下。” 说完,抬手一招呼。 助手上台,打开一份厚厚的材料:“张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