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禾窝在十几平米的卧室,这房间五脏俱全,单人床贴墙,对面是暗木色的书架和长桌,衣柜在角落,收纳在床下,屋内没有多余的东西。 心脏跳得咚咚直响,他垂眼看去,从未感受过的惬意巢xue中摆了好多“饰品”。 签字笔,问诊单,角午展览会的宣传册,月亮藤苹果的包装棉和锦盒,围巾,领带扣,百达翡丽订制的腕表…… 全是前夫留下的东西。 楚文禾已听到alpha的脚步声越发近了,把床单随意扯了,兜好东西往床下一扔,裹住足够浸润了体温的开衫向床和墙的夹角缩去。 下一刻,门被拉开。 江郁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套搭在手臂上。 进了门没看他。 往床边的长桌一坐,打开计算机。 透过开衫的缝隙,楚文禾盯着江郁看了一会儿,这alpha下了班来他这儿办公了? 江郁的毛衣材料薄软,贴合出颈部和肩膀线条的完美比例轮廓,冷白的手腕落在桌沿,面无表情敲着键盘。 再一看,手腕又多了块银色腕表,表盘古典沉静。 顺着手腕向上,能看到黑色毛衣里套了件衬衫,露出简约的亮银色袖扣。就这般凸显气质的穿搭,愣是压不住alpha由内散发出的气场。 楚文禾几乎要把前夫身上盯出窟窿,只有开衫的巢xue空荡荡的,才片刻已周身寂寞,而alpha表面看起来低调的装扮,越看细节越多,越看越心痒难耐。 “你怎么又来了。”楚文禾的声音充满敌意。 可对比他热切的眼神,语气中的不悦几乎没有半点作用了。 睡了一日的屋子到处弥漫着烟木味的信息素,楚文禾自己都能闻到了,专注在工作的前夫神色淡漠,和呼吸间都在散热的他对比鲜明。 江郁冷眸深邃不见底,看他几秒,起身向床边走来。 楚文禾盯着前夫,像盯着把自己当做猎物的野狼,汗珠从额头分泌,顺着脸颊淌落,他微微张开嘴,好保证气息的流畅。 “来吧,诚实一点。”江郁摘了腕表递到他面前。 开衫的中央拉开一条小缝,楚文禾红眼瞪着前夫,把腕表收了。 凉丝丝的触感蔓延在掌心,腕表的内侧却有不同于外侧的温度,他抓在手里摩挲,缩回开衫里“装点”巢xue。 待到再次把头露出来,江郁把一顶海军蓝色的贝雷帽戴在了他头上,“比我想象的还合适。” 这帽子没有楚文禾想要的信息素味。 楚文禾甩头,任凭它掉在床铺。 眼前的alpha并不介意,正解开袖口,把可拆装的袖扣取了两颗,“装点好了能让我看看么。” 楚文禾照单全收了,才摇头拒绝,同时把裹在身上的开衫收得更紧。 “原来如此。” 江郁喃喃,回到桌前继续工作了。 “……” 楚文禾听着前夫的话别有滋味,发情期的他关注alpha的一举一动胜过周围的一切。 有了腕表和两枚袖扣,楚文禾舒爽地舒了一口气。 诊所休业,无声的寂静。 alpha来后,乱敲门的患者也神奇消失了。 楚文禾怀疑自己睡多了,找不回昨晚昏昏欲睡的感觉,离他三米不到的江郁足够给任何omega安全感,于楚文禾,却是安全与危险并存的绝妙处境。 半个小时过去了,江郁的注意力仍在计算机,楚文禾这才确信对面的alpha对自己没“那种”心思。 说来也是,昨晚加今晚,江郁在他身边也有七八个小时了。 心底那股危机感,可能是omega的本能在作祟罢了。 原书中,江郁连原主受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上赶着的原主况且如此,和江郁针锋相对的他更不会被盯上。 思及此,楚文禾试着放松,睫毛打在眼睑,刚要再次进入梦乡,江郁关掉计算机按了按眉心,开始在屋里打量起来。 楚文禾早在江郁上楼时就收拾完了所有的“罪证”,他深知江郁的秉性,要是看到满床都是自己的东西,没准要说出什么令人上头的话。 然而,江郁的视线看向书架,座椅推回桌底,走了过去。 “——!!” 楚文禾一秒回神,光脚落地一个箭步冲上去,赶在最后一刻用身体挡住了书架。 两人的距离剎那间半米都不到。 楚文禾后挪,背后抵住了架子,他那完全称不上宽阔的后背贴合住的地方,放着《不会筑巢的omega》1-6册。 不是他大意,躲主线半年,做梦也没想到能和江郁在这里见面。 胸口起伏喘息,楚文禾眼前布满雾气,他身上的开衫不是自己的size,衣摆能遮到大腿。 谅是江郁,也一时猜不到楚文禾唱的哪出。 发情期还能健步如飞的omega,算得上稀有品种了。 就这片刻的功夫,楚文禾背贴原著,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窜入脑海。 ——直到昨天,他还在想怎么摆脱主线的牵绊,殊不知惹江郁厌恶的办法都写在原书里了。原主也真是个小机灵鬼,每次都准点踩雷。 嗯…… 江郁低头,鼻梁正好到他的发顶,“怎么,你这屋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是那么令人不舒服的说话方式。 楚文禾心念:你扰了我的清净,我也让你不舒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