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悠一听,吓得脸色惨白,躲着不敢动弹。 一会儿后,门口传来黑斗的隐约嗓音。 她躲在被子里,听得不怎么真切。 又过了片刻,屋外静悄悄的。她探出脑袋,侧耳认真听着——安静不已。 这时,门轻轻被扣了两下。 她吓得瞪大眼睛,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 “世子……陛下已经乘马车离开了。”——是招福压低的嗓音。 她暗自松了一大口气,甩开被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招福颤颤兢兢问:“世子,你惹陛下生气了?刚才我们都吓坏了!” 尉迟悠翻了翻白眼,嘀咕:“别说你们,我自己都吓坏了……” 想了想,她扬声问:“对了,黑斗刚才说什么?”一定是宫里有急事,所以他才匆匆离开。 招福答:“我也没听清楚……好像是西北边防出了什么事。” 尉迟悠眉头微蹙,转而又松开,吐了一口气倒在棉被上。 “管他什么事——能帮我解围,绝对是好事一桩!” …… 那天晚上,她趴在塌上,翻来覆去,卷来扑去,却丝毫没有睡意。 招福在外间守夜,迷糊听到屋里微微的闹腾声,忍不住试探问:“世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尉迟悠眨巴眼睛,有气无力:“心……” 招福侧耳听了听,又问:“需要小的进去侍候吗?” “阿福,进来。”她喊。 招福连忙将身上的被子扯开,打开门走进屋,熟练点了蜡烛,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世子,你怎么了?” 尉迟悠掀开被子,懒懒靠着问:“阿福,库房里大概有多少银两和金子啊?” 招福“啊?!”了一声,很是惊讶问:“世子你怎么大半夜问起这个?” “就问一问。”尉迟悠吐气答:“心里有个底,以后也好办事。” 招福想了想,答:“这半年多来,前前后后卖了十几次画,存了大概五万多两的银票,还有几个金锭。陛下几乎天天送东西过来,钱根本用不上,所以都存着。” 尉迟悠沉默了,轻轻摩挲下巴。 “阿福,这些日子你有空的时候,把银票换成金条或者一些珍贵的玉石玛瑙。” 招福不敢问为什么,乖乖点头应是。 尉迟悠大眼睛一溜,提醒:“记住要分批次,不要太张扬,尽量是借买东西的机会换买。” “小的明白。”招福答。 “还有,别告诉其他人。”她低声:“包括青藤。” 招福似乎敏感意识到什么,忙不迭点头。 “小的知道了。” 尉迟悠扯开一个很勉强的笑容,道:“两手准备总是好的……希望不必用上。” 隔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略带着忐忑下了塌,问青藤:“今天……陛下没派人送信来吧?” 他早上要上朝,白天几乎不曾出宫。每次来找她,多半都是晚上。 青藤摇了摇头,答:“还没送来。” 尉迟悠暗自松了一口气,洗漱换衣吃早膳,然后拿起笔练字。 晌午时分,青藤捧着一个大包裹进来。 “世子,陛下派人送来的。” 尉迟悠看着那鼓鼓的大包裹,心禁不住有些怯怯,挥了挥手。 青藤弯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