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出了皇城便开始往东而去,第二日的黄昏时刻,才到达了毗邻的襄岩城。 有人前来接应他,带着他去了提前安排好的住处。 大致安顿好之后,下属询问:“将军,还有其他吩咐么?” “不用,你们一切照旧。” 隔天清早,赫连翊就坐在了市集旁边一茶楼的二楼,看到了从楼下经过的徐雅欣。 徐雅欣离开皇城之后就到了这里,一直居住在此处从未离开过。 根据盯梢的人回报,徐雅欣的生活很规律,就和一般的农户差不多,早上出来赶集,自己洗衣做饭,显得井井有序。 和邻里相处也算和谐,口碑很不错,但是并未见到和什么特别的人接触。 这一点就是值得怀疑的,徐卿俞不出现还说得过去,徐帆会这么沉得住气么。 他倒是有些东西想向徐卿俞求证一下,所以打算先观察两天再说。 徐雅欣住的地方就在一片农舍的聚集之处,前后左右都是房屋,有些喧嚣。 为了更加密切地注意徐雅欣的动向,赫连翊派过来的人也混迹在了周围的居民里。 按照惯例,徐雅欣下午要去茶楼里听书,赫连翊便带着人潜了进去。 很干净整洁的一个小院落,看得出是细心打理过的,墙上趴着的一只猫也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毫无攻击性。 旁边的属下开始详细地描述徐雅欣的日常生活来。 绣架上还有一副半成品,旁边摆着针线,剪刀之类的东西。 赫连翊简单地询问了两句,“她经常做这些手工么?” “是的,几乎每天都会坐在院子里绣一绣。” 赫连翊翻看了一下旁边叠着的一些绢布,上面的东西倒是绣得精美,可是,绣这么多做什么,明显她自己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 “她送人么?” “一般过一段时间就会拿去绣坊卖掉。” “绣坊?” “是的,街口有一家有名的绣坊,去的多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徐雅欣也每隔几天就回去买一些针线之类的东西,绣好之后又借着绣坊卖掉,维持生计。” “是么,那我们去一趟绣坊吧。” 来到绣坊之后,赫连翊直接让老板把上好的丝帕都拿出来。 对着陈列开来的东西挑选了起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目标,“还有么?” 徐雅欣绣出来的东西不比这些差,但是收线的地方手法有所不同,这些丝帕里面,并没有一张是出自徐雅欣的手上。 “这些都是最上等,其他的就要粗糙许多了。”老板见他像是个有钱的主,心里虽然犯疑,但也还是想做生意,只好含蓄表达了一下。 “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渠道需要提前约定或是抢货,一般人买不到的那种?” 老板有些不满于他不仅不买,问题还这么多,但是赫连翊身上的气势有着足够的震慑作用,老板还是按捺住心里的不快,好言回答。 “倒是有一个姑娘,绣得还不错,不过也巧了,每次她前脚一拿来,后脚就立刻被人买走了,价钱给得也高,您若是有意,可以给您留一张瞧瞧,只是这价钱……” “不用了,这些都买了。”赫连翊直接抬手丢出了银子,然后带着人迅速离开。 老板做了一笔大买卖,也高兴得直接把其他事都抛到了脑后。 按照原本计划的行程,赫连翊又在此处多呆了三天。 这天早上,徐雅欣照例提着一个小篮子出了门,去市集上逛了一圈,然后进了绣坊。 赫连翊这几日基本都是在观察她了,手下的人派过来这么久,一点发现也没有,可他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 属下在旁边提醒,“照日子来算,她今天应该又要出一点绣品了。” 赫连翊细细观察了一下绣坊门口进出的人,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 “你们就留在这里。”说罢,赫连翊脚步轻快地进了隔壁的铺子,侧耳听着旁边的动静。 绣坊里头,徐雅欣掀开篮子上遮盖的麻布,取出折叠好的手绢来,“老板,我来交东西了。” 老板一张张摊开看了看,甚是满意,付给她相应的银两,随后,徐雅欣又在绣坊里挑选了一些她需要的东西,然后离开。 没一会儿,又传来另一个声音,“刚刚那个姑娘绣的东西我都买了。” 老板像是已经认识他一般,直接拿出来,还笑着说道:“公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怎么不自己出面啊。” “这是我的事情,你只管做生意就是,别管那么多。”语气并不太好,但是声音有些熟悉。 “是是是。”老板立刻应声。 那人拿了东西,也迅速转身准备离开。 赫连翊侧目看到了隔壁低着头出门的人,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原本候在外面的几个手下迅速围了过来。 人群中立刻传来阵阵惊呼声,为避免受到波及,都退得远远的,但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围成一圈在观望。 赫连翊也处在观望的人群中,倚在门框旁边,看着包围圈内正在打斗的几个人。 他特意挑选过来的人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或许脑子不够灵活,但身手绝对不差,而且以人多为优势,应付得游刃有余。 但对方也不弱,虽然被几个人围住,也一点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卯着劲儿在出手,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但也不会被抓住。 不一会儿,官府的人都已经出动了,场面或许闹的有些大了。 赫连翊不得已出了手,在扼杀了对方想要冲出包围的意图之后,一把将他的胳膊扭到身后,按趴在地上。 随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后颈就是一掌,直接将人劈晕了过去。 等到官府的人拨开人群之后,已经收场不见人影,“怎么回事呢?” 群众大多都是一脸茫然,只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了一句,“好像是偷银子被人家抓了个现行,真是活该。” 官兵们找不到源头,也寻不到人,只好又撤了回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