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菡纱一个人在街上走着,看了看后面,居然都没有追过来,臭男人! 她赶了这么久的路特意来看他,命都差点搭上了,他反倒还不高兴。 摸了摸兜儿里,掏出一个荷包,她在凤沁宫里磨了好几天才跟母后学的,总算是做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荷包,本来准备见到赫连翊就送给他的,没想到他还甩脸色给她看。 “不要了!” 齐菡纱甩手直接丢到地上跺了两脚,扬长而去。 走了一圈才发现饿了,但是赫连翊不来找她她是不会回去的,骨气一定要有。 气势汹汹地坐到旁边一个小摊上,“老板,来碗面。” “好勒,您稍等。” 齐菡纱拿了双筷子在桌上胡乱地戳着,看了看旁边两桌的人,都是悠闲的样子,哪里像是要打仗。 亏她在家还老担心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受苦,他倒好,路上还有美女相伴,越想越来气。 等到面端上来的时候,齐菡纱忍不住问店家,“你们留在这儿不害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难道不怕万一敌军攻进来,把你们全都剁了?” “不怕,只要上头没让我们撤离,我就不会撤。我都在这儿生活几十年来,撤去哪儿啊,留下来看看能不能给将士们帮帮忙,倒是姑娘你,怎么往这战乱之地跑呢?” “我……”我男人在这里。 “姑娘你怕是不知道这里正在打仗吧?” “对对对,来了才知道的。” “那你快吃吧,吃了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看了看去旁边桌收银子的小二,又看了看碗里的面,齐菡纱撅了撅嘴。 快点离开这里?她倒是想。可是现在走岂不是白跑一趟,什么玩意儿。 泄愤似的,一碗面条一会儿就吸溜下肚,准备结账,猛然发现身上没钱。 银子都放包袱里了,包袱赫连翊给她放屋里了,为什么老遇上这事儿。 又在那儿坐了好久,店家忍不住过来询问,“姑娘怎的还在这里坐着?” “额……我再坐会儿,想想接下来该去哪儿。” 店家又指了指她面前的面汤,“那这不吃了吧?” “别别,先放着,我还想喝两口。” “那好吧。” 店家只觉得有些奇怪,都已经冷了。 从午饭坐到晚饭,食客已经换了好几波,她还坐在那里。好在店家也没催她,也没有赶人。 沈弈烯老远就看到在桌边垂着脑袋的背影,走了过去,“怎么在这儿坐着?” 齐菡纱看到他眼前一亮,“沈弈烯,你简直是救场王。” 每次没钱的时候都有他,大金主。 “怎么回事?” 齐菡纱将表面的油渍已经凝固的碗推到他面前,“还没给钱。” “呵。”沈弈烯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是准备吃霸王餐了?” “差一点,不过幸好你来了。” 幸好? 沈弈烯听到这句“幸好”的时候心底微微动了动,可惜,也仅仅是“幸好”。 “老板,再来一碗面。” 齐菡纱有些迟疑,“你确定你有钱?” “我可不像你,我不敢吃霸王餐。” “……”齐菡纱白了他一眼,“那给我也再来一碗。” 在等面的过程中,沈弈烯状似无意地问着,“你怎么穷得饭都吃不起了?” “别说了,说起来就是气,把我都给气饱了。” “那你叫的这碗面是给谁吃的?” “我吃!” “呵——”这个生气的样子,定然也是和赫连翊有关了。 齐菡纱也只吃了大半碗就吃不下了,坐在旁边休息着,“对了,你不是回柏洲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来?” “所以,你是特意送我过来的?” “嗯!”沈弈烯也没辩驳,本就是特意送她过来的,他可没有伟大到做好事不留名,况且他也不是某些别捏的人,对她好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 “那你什么时候走?” “长途跋涉那么久,自然是要先休息两天。” “那行,既然你都这么仗义,那这两天我罩着你。” 看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沈弈烯心里觉得好笑,倒是没有多说。 “对了,脚好了?” 齐菡纱坐在凳子上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看,“应该好了吧,我这走路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说起来还真是要多亏了沈弈烯,前几天她自个儿跑去捡柴的时候,不是道哪个瓜娃子在荒郊野外放了个捕兽夹,天色有些黑,她一脚就踩了上去,尖叫声差点将整个林子里的鸟都吓走了。 后面两天脚几乎都没有沾地,上马下马都是沈弈烯代劳,也就这两天才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仔细观察,沈弈烯也是个挺不错的人,站在朋友的角度,完全可以给他打九十九分,少的那一分就是比赫连翊差一点点,不过现在,赫连翊是0分。 “喂,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沈弈烯猛然顿了一下,“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急着找个媳妇儿?要不然改天回皇城了,给你贴个征婚启事,把你这脸、身家往那一摆,肯定一大堆姑娘朝你怀里涌过来。” “我怀里倒是不用了,不过雁荭楼倒是缺,想来的都可以来。” “切~”齐菡纱体内的八卦因子又活跃了起来,“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你说你回柏洲去看一个故友,男的女的?” “女的。” “真的?多大了?长得漂亮不,是否婚配啊?” 沈弈烯看了看她兴奋的样子,“你又不娶妻,你这么急干什么?” “我当然不娶妻啊,这不是关心你嘛。” “关心我?” “当然,说实话,沈弈烯,我在这儿没什么朋友,灵儿他们不算,你应该是第一个,还有就是上次你看到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只此两个。” 沈弈烯笑了笑,朋友就朋友吧,“那朋友,我现在送你回去?” “好啊,不过说真的,沈弈烯,我觉得你是个好苗子。” 沈弈烯把不置可否。 回去的路上,齐菡纱发现她刚才丢的荷包竟然还躺在地上,本想直接绕过去的,最后还是忍不住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沈弈烯看着她的动作,“怎么?” “哦,这是我的,刚刚掉的。” “反正都脏了,丢了吧。”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亲手……”还没说完就打住了,“反正丢了多可惜啊,留着送人吧。” “送谁?” “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