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可在意? 他只在意言翊能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只在乎言翊。 “你准备去哪个台?”言翊听着别人的对话, 沉默了一会看向谢明, “虽说我也不知道你如今实力究竟如何,但至少, 不会在第一轮便被刷下来吧。” 谢明闻言笑了笑,转头去看言翊:“你对我如此没有信心?” 言翊便一副“你少卖关子”的表情看着他。 “随便哪个台都行。”谢明道。 那便是极有信心的意思了。 修行之人性情大多爽快豪迈, 少有一些宗门内会有极多关于言行的规矩。纵使是最为有礼的星云宗,也从未在性格上约束过自己的弟子。 大事不拘小节,小事合乎情理。 这起师会也是一样,能把人迷得头晕目眩的开会大典过后,便是星云宗派了大长老出来说了两句。 说的倒也不多,也就是说到午时罢了…… 谢明和言翊坐在空荡荡的酒楼上,字没听进去多少,菜倒是吃了好些。 “为何万象宗的宗主本人不出来说几句话?”言翊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那敷衍劲儿我在景山都能感受到了。” 景山,那是大陆最南端的山。 奉天处北方。 谢明笑了一声:“不知道,随他吧。” 反正迟早也是要见到的。 微昊不来见他,他自去见微昊。 听着倒是有情调。 若他不提着剑去的话。 言翊抬起眼皮朝着谢明看去一眼:“那等会早点干完活儿早点回来休息。” 他直言:“我昨晚休息得并不太好。” 谢明愣了愣,笑着说了个好字。 而这“干完活儿”其实并不是指其他,而是指起师会的初试。 作为一个没有门槛的比赛,来这奉天参加的起师会的人着实是不在少数。 长辈有,晚辈也有。 来看戏的有,冲着名头来的也有。 除了苍云剑。来这儿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也许会有人考虑到公平与否的问题,年轻一辈若是遇到老一辈,很少会有机会能赢得比赛,指不定还被教训一通憋得满肚子火无地儿撒,平白给自己惹不痛快。 但若反过来想,若是老一辈输在了年轻一辈手上,那名声定然不会很好听,下半辈子也就那样了。 所以其实各有各的打量。 而真正有气量的高手往往不会参与到起师会里,他们会站在最高处瞭望,若是看到个好苗子,心思一来,也许便收那人为徒了。 所以机遇也很多。 至于初试—— “上去随便过两招便下来吧,省得显眼。”谢明道。 就是在茫茫人海里随便拉个对手去比,谁输谁下去,谁赢谁继续往前走。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万象宗四周的分脉都被用来作为比试场地,想去哪一个全凭自己的心情。 就连比试的对手也是看运气。 虽然随便,但是效率很高。 就这么几轮下来,一轮淘汰一半甚至更多,不过数日,便能达到起师会的高/潮。 高手对决,不同属性和色彩的灵力相撞,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盛宴。 言翊说了声好。 …… 于是便真的……只过了两招。 那偏偏公子约莫是出来玩的,谁知道一上来就遇到这么个硬茬。 先是一记甩手刀被言翊轻松躲开,再一记踢腿时被言翊面无表情一脚踹在了胸口上,就这么水灵灵地飞下了擂台。 站在台下的谢明:“……” 当真是草率。 草率到台下的人皆鸦雀无声。 偏生言翊就这么领了牌便下来了,轻飘飘一跃,稳稳落在了谢明身边。 “厉害。”谢明说。 “不是你说两招吗?”言翊偏头看他,“若不是你说两招,就他那蜗牛般的速度,我连一招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谢明:“……” 他徒弟是真的长大了,总给他一种下一瞬便控制不住的错觉。 约莫迟早有一天要彻底爬到他头上去。 谢明倒还好,他遇上的是个女子,交手了几个回合,送那姑娘稳稳下了擂台。 看上去一番儒雅公子的模样,纵使是带着面具,也让台下不少女子红了脸。 言翊站在下面双手抱胸啧了一声。 待两人汇合,本是该拿着牌回客栈去歇息,却二人转身的刹那,变故恒生。 有人拉着嗓子喊了一声谢明。 这声喊叫极为有气势,又带着些怨气,像是山顶簌簌滚下的巨石,每颠簸一下,都是让人站不住脚跟的天摇地晃。 于是所有人都极为默契地站住了脚抿上了嘴,并且,生怕错过空气一般地瞪大了眼睛。 谢明也一样。 他站在原地,回过了身子。 这个名字的威力还是太大了一些。 “谁是谢明?” 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声。 “谢明不是因为失去修为被埋在落书巷了吗?” 又有人问了一声。 谢明微微虚着眼,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 有数不清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但似乎又因为想到了什么,又都很默契地挪开了。 “那不是谢明吧,谢明还能穿浅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