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玉兔,长的那叫一个…… 惨绝人寰啊! 禾苗一醒,死的心都有了! 在天上看枉生镜,玉兔不长这个逼样啊!就算不是天仙下凡,至少也是美艳难当啊!好端端一个亭亭玉立的妞,咋在禾苗下界,就成了这个样子?! 丑会传染?! 禾苗咬牙,抓了一把小葫芦大喝:“歧视我是吧?这啥情况啊?!” 小葫芦转过脸,避过禾苗喷出的口水,冷哼道:“玉兔虽有仙丹护体,可雪山修行不易,脸上的抓痕是从雪狼手里逃脱时留下的,脖颈上的齿痕是从雪豹口里逃脱时留下的,脑门上的疤痕是跌落石壁时磕破的,还有一只半瞎不瞎的眼,是被寒风冻成那样的,还有……” “行了行了。”禾苗摆摆手:“这脸上还有一块好地儿没有了?” 小葫芦道:“玉兔为生存抗争,这每一道疤痕都是它努力的见证!” “有用脸抗争的吗?指脸扇啊?”禾苗怒吼一声,挥手变只面纱挡上脸,抓下小葫芦变大,重新回到紫竹林。 观音正在珍禽园护神物,见她回来,淡问:“后悔了?” 禾苗抓下面纱,指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脸:“这个!这个玩意儿能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观音二话不说,挥手拔下七色神鹿几根兽毛,变成七彩鹿茸,放进禾苗手中。 禾苗一愣,咬牙道:“你!你!你别以为给我点儿这个就……就……哼!这脸是你给的!要是吓死许仙你可别怨我!” 骑上小葫芦,下界卖鹿茸。 本以为这个事情不太好办,谁知当禾苗带着面纱,来到王凤山店里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王凤山便在所有人的反对中,高价收购了禾苗手里的鹿茸。 禾苗说:“王叔叔!我这儿有个神药!你要不要啊!” 王凤山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便拿出二百两,买下禾苗手里的药。 禾苗抓了钱就跑,生怕王凤山后悔。 目标明确,许仙家。 但这次不是许仙家里,而是许家对面的房子。 经过禾苗不懈的努力,终于在一哭二闹三上吊,抱大腿挂房梁之后,说通了房东,支走了许家对门儿的那户绣坊。 禾苗在绣坊娘儿俩离开前,变成衙役,说政府补贴三十两银子,做他们返乡的路费。 至于禾苗为什么看中这个地方,并不是单单因为在许家对面,也因那母亲年过半百,却不肯放下手里的活儿,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要日夜绣花。 女儿苦口婆心劝母亲归田,女婿又能干活,她却不走,害女儿抓心挠肝的心疼。 禾苗在许仙家养胎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所以她一有钱,便来到这绣庄。 挥手一变,绣庄变民宅,禾苗收拾好一切,带上面纱,来到雷峰塔。 许仙,依旧跪在那里,不知多久滴水未进,下过一场冬雨,他苍白的脸和孱弱的身子显得不堪一击,青蓝长衫也变了模样,在无之前光鲜亮丽。 许娇容带着孩子离开了,他却倔强的不肯走。 这场景,让禾苗的喉头好似被卡住一般,半晌发不出一丝声音。 走上近前,许仙身上独有的味道袭来,尽管分开没多久,但那种似要离别的气场,还是让她十分怀念这股熟悉的味道。 禾苗来到他身边,吞下委屈,扬起笑脸到:“守了两天一夜了,还不打算走吗?” 许仙势不侧目,这声音也陌生的很,至于好听不好听他也没心思品鉴,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禾苗叹口气,盘腿儿坐去他身边儿:“白娘娘被关在这里是注定的啦!也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你是最了解她的!那她现在希望你怎么做,你知道不?” 许仙斜她一眼,见她带着面纱奇怪,却也没过多反应,从新盯回塔,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禾苗看他顽固,翻个白眼儿道:“你知道我是谁不?” 许仙目不转睛:“不知道。” “我住你家对面儿,你不知道?!”禾苗一脸惊讶。 许仙思量,道:“……秦姑娘不在绣庄,来此何事?” 禾苗摆摆手:“秦家母女搬走啦!绣庄也没啦!哈哈哈!我顺手接盘!租了你家对面的院子,现在咱们是邻居了!”纤手一转,伸在许仙面前:“我叫禾苗,请多指教。” 一语话毕,许仙醍醐灌顶!双眸一怔,幽幽看向禾苗。 禾苗笑的眯起眼睛,尽管有一只眼半瞎不瞎,另一只眼眼皮耷拉,但丝毫不影响一笑弯弯,神采飞扬。 许仙的手没递过来,人也呆呆的愣在哪里,禾苗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小手在身上擦了擦,嘿嘿笑道:“我刚搬到你家对面嘛!听到一些八卦,说你家娘子被人带到这里……为表邻居之情,那个……那个关心之情!我来瞅瞅你!听说许士林一直哭啊!那个撕心裂肺皮开rou绽啊!嗓子都哭哑了要找爹要找妈!咱回家吧好不?” 许仙再愣。 禾苗看他死心眼儿,本想再说什么,岂料一阵小风吹来,禾苗面纱迎风而落,脸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顿时暴露在许仙面前,禾苗大惊!伸手就挡!许仙竟一把抓上她的手腕,呆呆看着那张几近狰狞的脸…… 这样一张脸,他为何要看,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加上这样一抓,禾苗竟没一点儿意外,微微笑看着许仙,默默的挂上了脸上面纱。 两人无言,直到一个声音划过二人耳边:“咕噜噜……” 禾苗尴尬撇嘴,许仙“噗呲”一笑。 “饿了?”许仙问。 禾苗点头,收回手道:“搬家累死人!你可得带我吃点儿好的!” 许仙浅笑,想探手抚一把她的头发,可这陌生的面孔却不允许,她默默看了看四周,笑问:“想吃什么?我家姊厨艺精良,不如尽地主之仪,请禾姑娘家中一聚。” 禾苗猛点头:“好啊好啊!” 许仙想起身,但不动不知道,一动膝盖生疼,禾苗忙上前去扶,岂料许仙却闪了闪身,躲开了她的手。 禾苗眉心一皱,但仅是一瞬,后又笑起,看他艰难起身。 膝盖渗血,钻心的疼。 禾苗看了眼雷峰塔,肃穆庄严,她叹了口气道:“你等我。” 十七年后,定救你出塔。 许仙别过脸去,再看雷峰,眼神有一丝犹豫,禾苗却抓到一丝空挡,勾了勾手指,将许仙膝盖治愈。 不药而愈的腿,拉回许仙神智,他转过看着雷峰塔的眼,飘到了禾苗带着面纱的脸上,淡问:“敢问姑娘,你方才说我娘子最想我做什么,你知道吗?” 禾苗弯起的唇,被挡在面纱后面,但那眼睛还是眯了起来:“我们家哪儿有一种东西叫做游轮!有一对夫妇坐游轮出海,遇上了大风浪,而救生艇上只有最后一个位置,你猜猜,谁得救了?” 许仙想都没想:“身为夫君,自然让妻子获救。” 禾苗摇头:“夫君先一步跳上救生艇,自己活了下来。” “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如何使得?!” 禾苗怔怔看他,那其貌不扬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妻子在救生艇驶离游轮的时候,对夫君喊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许仙想了想,眉头舒展了,却还是说:“男子养家,但不至于自己……” “如果妻子得了不治之症,这是不是就说的通了?” 许仙这眉头是来回的皱啊,只要对上这样的女人,为啥所有的问题都这么糟心! “你说的夫妇,可是却有此人?” 禾苗转了转眼珠:“当然是真的!” 许仙若有所思,半晌道:“……那,女子最后可是生还?” 禾苗知道许仙心善,不爱听悲惨故事,赶紧点头:“嗯嗯!找到了另一搜船,都活了!” 许仙一瘪嘴:“那夫人现在在哪儿?我去给瞧瞧?” 禾苗如遇雷击!当即白眼儿一番:“我说这个是让你知道!你还有个儿子要养!别特么这么儿女情长好吗?!被压雷峰塔是注定的改变不了了!当娘的心愿当然是想你和儿子好好的你是不是傻?!” 这个脾气也是非常爆了。 话音一落,禾苗转身就走,就这个负气的背影,看在许仙眼中,实在太过熟悉。 许仙双眸一柔,唇角若隐若现的呈现弧度,幽幽再看一眼雷峰塔,便跟着禾苗离开了。 虽然禾苗那句“你等我”说的有点儿突兀,但在许仙心里,真的不足轻重。 信任这个东西,就是你不说,我不问,但始终相安无事。 禾苗到许仙家吃饭,自报家门之后,许娇容客气的笑了笑,但笑的不是太好看…… 原因有三,一,这个女人的眼睛……怎么那么多伤啊! 二,对面啥时候换人了?好像昨天还是绣庄来着…… 三,尽管许仙是被她拉回来的,本应感激,可弟妹还是被关进了雷峰塔,始终不能一家团圆。 心情不好,笑容就不好看。 可就在许仙劝说禾苗摘下面纱时,许娇容和李公甫都傻眼了…… 许娇容睁大了眼睛,一向胆儿大的女人竟在此时不合时宜的盯着禾苗看。 李公甫活的比较随意,人也真诚,看到禾苗的脸感叹一声:“哎呀这姑娘长的真……真……你这是跟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