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儿便将壶盖拔开,我给你喂我的血,你变大后,见着那小子滚出来,就压到他身上去。”易情举起降妖剑,比划道,“然后我就拿这柄剑刺他魂心,要那坏师弟动弹不得。”
三足乌点头。于是易情划破了手腕,给它喂血。三足乌吃得津津有味,两眼放光,甚而想将他整个人儿啄破了,多尝点血的滋味。易情忐忑地将手放在壶塞处,一咬牙,猛然拔开。
酒葫芦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回事?”易情愣了片刻,将葫芦口慢慢转过来,“怎么一点声也没有?师弟呢?”
话音方落,却听得一道嘶嘶声响。一条鳞光闪闪的乌梢蛇猛然蹿出,狠狠咬向他面颊。那蛇獠牙雪白,眼瞳却金黄,像烁亮的皓日。
“文易情,纳命来!”那蛇竟口出人言,忿恨地嘶叫。
易情方才想起这葫芦里泡了条蛇,先前他拿封咒来收水鬼时,不甚将水鬼附到了蛇身上,要那蛇狂性大发。如今他重蹈覆辙,竟把师弟封进了蛇里。
“见鬼了!”易情大叫,几乎吓得屁滚尿流,“我那师弟被我腌成蛇妖啦!”
第六十七章 红线两人牵
祝阴被封进了酒葫芦里,附在了乌梢蛇身上。易情一掀葫芦嘴,他便如霹雳一般急蹿而出,张着一口长獠,咬向易情。
易情眼疾手快,一把折断了手旁的一枚槐枝。他伸出枝杈,夹住蛇头颈,又伸手牢牢地钳着。祝阴在他手里几近窒息,咝咝吐气,金色的蛇眼扑闪,像两盏璨然的明灯,蛇尾绕到易情臂上,一圈圈地拼力绞起。
“喂,鸟儿,你吃蛇么?”待捉定了祝阴,易情扭头问三足乌道。
三足乌乘机啄了几口祝阴,却作吐逆状,没好气地道,“你以为甚么鸟都吃蛇?况且你这师弟肚里全是坏水,老子若吃了,怕是要闹肚子!”
祝阴听着他俩的话,得知易情竟有将他喂了鸟儿的心思,扭动得更甚,蛇尾拍着易情手背。可兴许是气力渐乏,那尾巴最终像一团棉花,软绵绵垂下了。
易情低头一望,却发觉那蛇竟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师弟,师弟?”易情将蛇尾从臂上解下,捏着它脑袋晃了两晃,“你怎地了?总算屈于我淫威了么?”
乌梢蛇打了个嗝儿,飘出一股酒味,它在易情手里像化成了一滩水。
三足乌呱呱大笑:“它吃醉了!这蛇原本浸在清酒里,你那师弟被封了进去,约莫也吃了一肚的酒水,醉得不像话啦!”
祝阴附在那蛇身上,半晌才醒神,酩酊地开口,语气凶暴,却晕乎乎地如飘云端:“哼,师兄,你就…嗝…庆幸一会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