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 夜色笼罩在营地之上,叶攸宁尚在睡梦之中,突然被一阵喧哗吵醒。 “回来了!” “白偃将军回来了……” “快,大开营门——” 叶攸宁揉着眼目坐起身来:“嗯?白偃回来了?” 喻隐舟扶着他,道:“别起来,继续睡罢,孤去看看。” “不行,”叶攸宁挣扎着起身,穿戴整齐,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打起帐帘子,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白偃的马匹驰骋入营地,白色的马,金色的鞍,但此时马鞍之上染着猩红的血液,。 滴答——滴答…… 鲜血从马背上滴落下来,连成串儿。 咕咚—— 白偃一头栽下来,直接掉在地上。 “白偃!”叶攸宁惊呼了一声。 “快!快让一让!”师彦大喊着:“医士来了!” 师彦拽着乐镛,一路狂奔到跟前。 乐镛立刻展开药囊,按住白偃的伤口止血。 “太子……哥哥……”白偃似乎还有一口气力,睁开染血的眼眸,有气无力的笑着。 叶攸宁安抚道:“阿蛮,别说话,保持力气,乐医士在给你止血,很快便好。” 白偃勉强点了点头,道:“为了太子哥哥……让我做甚么……阿蛮都愿意……” 说罢,头一歪,竟然晕了过去。 “阿蛮!阿蛮!” 叶攸宁紧紧握着白偃因失血过多而冰凉的掌心,道:“乐医士,救他,一定要救他。” 喻隐舟:“……”孤只是想要公报私仇,哪想到叶攸宁这么担心? 白偃受伤颇重,幸好乐镛医术了得,加之白偃年纪轻轻,恢复能力也很好,血止住,睡了一觉,第二天恢复的便比常人要好很多。 “太子哥哥?” 白偃一睁眼,便看到了叶攸宁。 叶攸宁坐在他的榻边,温柔的注视着白偃。 “你醒了?”叶攸宁道:“别乱动,伤口止血了,不要抻裂。” 白偃惊讶的道:“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一晚上没睡,一直……一直守着我么?” “想甚么?”喻隐舟的嗓音插进来:“美死你得了。” 原来营帐中不只有叶攸宁一个人,还有喻隐舟。 喻隐舟冷笑:“是孤守了你一晚上,太子身子虚弱,怎么可能熬夜,今儿个一早才来看你的。” 白偃一点子也不失落,道:“太子哥哥一大早便来看我,如此关心阿蛮,阿蛮很欢心。” 喻隐舟:“……”这孩子,果然是个痴子! 喻隐舟拉住叶攸宁,道:“攸宁,你看也看了,白偃他底子好,身体比牛还壮实,不必担心,来,咱们去用早膳罢,别打扰白偃了,叫他好生歇息。” 叶攸宁点点头,道:“也好,那孤便不打扰你,乐医士说了,让你多歇息。” “哎呦……嘶——” 白偃突然大声呻#吟出来,十足浮夸。 叶攸宁立刻驻足:“怎么了?” “疼……”白偃捂住自己的伤口:“太子哥哥,阿蛮……阿蛮伤口疼。” “怎么疼?是不是撕裂了?”叶攸宁十足关切。 喻隐舟:“……”装的! 白偃年纪小,扮可怜一点子也不出戏,可怜巴巴的道:“太子哥哥……以前……以前阿蛮受伤,娘亲总是陪在阿蛮身边,给阿蛮讲故事,哄着阿蛮入睡……阿蛮,呜呜……好想娘亲……” 叶攸宁见他哭得如此伤心,不落忍的道:“那孤……” 不等叶攸宁答应下来,喻隐舟抢先道:“伤口疼是罢?想让人哄你睡觉是罢?讲故事?” 罢了,朗声道:“柳羡之!” 柳羡之闻声走进来,道:“不知喻公有何吩咐?” 喻隐舟皮笑rou不笑的道:“攸宁,柳羡之是行人,出使在外,见多识广,最会讲故事了,不如……你与孤出去用膳,让柳羡之给他讲故事,哄他入睡?” 叶攸宁道:“王叔说的在理,论起讲故事,攸宁是在不在行。” 白偃:“……” 柳羡之:“……” 喻隐舟志得意满的拉住叶攸宁的手,临走之时还回头挑衅的看了一眼白偃,白偃捂着胸口,这回是真的给气疼了,眼睁睁看着叶攸宁离开。 然后…… 然后与柳羡之大眼瞪小眼。 柳羡之干巴巴的道:“将军想听甚么故事?” 白偃道:“随、随意便可。” “哦,”柳羡之点点头:“那我便给将军讲一讲,民间流传的红裙女鬼的故事罢?” “等、等等……”白偃眼皮狂跳:“还有没有……旁的故事?” 柳羡之淡淡的道:“水鬼索命的故事?河怪吃小孩儿的故事?还有……” 柳羡之挑了挑眉:“魍魉鬼压床的故事?” 白偃:“……阿蛮突然,不是很想听故事了。” 柳羡之微笑:“听一个罢,莫不是……堂堂鬼见愁的白将军,怕鬼?” 白偃:“不……不怕啊!” 二人吃了早膳,喻隐舟生怕叶攸宁回去探望白偃,道:“攸宁,白偃肯定歇息了,咱们不便去打扰,若是无事,孤送你回去歇息,趁着没有战事,养精蓄锐。” 叶攸却道:“的确有一桩要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