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名字有问题吗?”蜜獾脸上沾了不少土,挡住了表情,但是那双看向金溟的眼睛,透露着一种沉稳的探究。 “有点……长。”金溟嗅到一丝不友善的味道,“倒是挺顺口的。” “嗯,好记。”蜜獾点点头,接着说了一句,“你很会说话。” 金溟觉得这句话按照字面意思应该是在夸他,可是蜜獾的语气太平静,很难让人往赞许上理解。 “谢谢夸奖。”金溟说。 “……”蜜獾好像愣住了。 蛇鹫在一旁又开始笑得不知所谓,不耐烦地打岔,“玉卿找来的老……能有什么错。” “你是从哪里来的?”蜜獾没理会蛇鹫,继续向金溟发问。 这是金溟今天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金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显然这个金雕的身体并不是他本人的,那么原主是哪儿来的? 如此看来,金雕的原身并不属于这里,至少目前所遇到的生物,没有一个认识这只金雕。 金溟还在思考该说自己失忆了还是胡乱编个地方,就听到身旁的白隼抢先道:“我的。” “……” 三双眼睛全看着白隼,从凝重沉思的神色中可以看得出每个人都在努力给白隼这两个字做扩充。 显然,官方认证的“伙伴”和白隼交流也存在一定障碍。 思维跳跃最厉害的蛇鹫率先打破沉默,“扑哧”笑了一声。 紧接着是蜜獾点点头,说了句,“好。” 之后便成了狭小的山洞里三双眼睛全看着金溟。 金溟站在中间,眼珠左右转了一圈,觉得这个意思应该是轮到自己了,不说点什么显得很不合群——“嗯……嗯。” 这么保守的应和,怎么解释都行,应该没错吧。 蛇鹫笑得差点倒在蜜獾身上。 蜜獾抖了抖身上的土,转头看着蛇鹫,平缓的音调丝毫不受蛇鹫高低起伏的笑声影响,“你该回去了。” “回去,这就回去。”蛇鹫觉得自己吃瓜吃饱了,抬腿推着蜜獾一起往外走,“你不走,留下不嫌碍眼吗?” 蜜獾的身体轻轻一收便躲开了蛇鹫的推搡,它挪到旁边再次蹲稳了才开口,“玉卿怎么了,受伤了?” 蛇鹫轻轻“哎”了一声,用眼神示意蜜獾。 看这满床黑羽毛,还用问吗? 真是太没眼力劲儿了。 白隼很给蜜獾面子,冲它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好了。” 蜜獾还要接着问,再次张开嘴时直接被蛇鹫踢了一脚。 蛇鹫低声冲蜜獾解释:“不是自愿的。” 而后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直接笑成了一条缝,不停地挤眉弄眼,用更低的声音说:“现在好了。” 从一开始金溟就觉得这只蜜獾看起来很违和,可是他看了又看,对方从五官长相看到身材结构,甚至到吃毒蛇的动作,全都很蜜獾,但又哪哪儿都透露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格格不入。 他心里正认真拆解着蜜獾的行为,便随口“嗯”了一声,附和道:“好了。” 蜜獾冲蛇鹫挥挥手,又把头转向金溟:“听说你拿走了很多野牛骨头。” 听说? 金溟心里骂着那只碎嘴喜鹊,笑得有点勉强,“那个不算偷吧。” 蜜獾点点头,表示同意。 定了定,才接着说:“北面有个土坑,坑底插满了尖锐的野牛肋骨。” “……是我插的。”金溟也开始打量这只满身是土的蜜獾,“是你填的?” “是谁都一样。”蜜獾蹲在墙根,隐进蛇鹫高大的影子中,神色晦暗不明,“你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连蛇鹫都不再笑了,大眼睛半眯着看向金溟,甚至大长腿不自觉地往蜜獾身边退了一步,拉开了和金溟的距离。 “玩。”金溟聊闲篇儿似的挥了挥翅膀,镇定自若地答。 傻子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做个陷阱,是犯了它们什么忌讳? 蛇鹫先松了口气,不过蜜獾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这样好玩吗?你到底从哪里来的?” 金溟,“不能这么玩吗?” 蜜獾避开金溟的反问,接着问:“你是见谁这么玩过?” 每一句都不急不缓,语气丝毫不显逼迫,给金溟留足了思考的时间。 可每句话,却又都咄咄逼鸟。 “我必须要回答吗?”金溟刻意皱起眉,表示自己已经不耐烦,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感觉自己在受讯,只能外强中干地用生气来掩饰。 “不必。”白隼伸出翅膀,把金溟推到身后,这位好像是真生气,“走。” ** 金溟摸了摸白隼的头,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他在思考蛇鹫和蜜獾离开时在洞外说的那几句话。 蛇鹫埋怨,“瞧你多事,惹恼了玉卿。” 蜜獾,“那边刚出了事,这只金雕这个节骨眼出现,小心些总没错。” 蛇鹫不以为然的声音渐渐走远,“它若不是金雕,怎么可能和玉卿一起筑巢。难道你会对一只鸟有兴趣?” 金溟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黑羽毛,他不是金雕,还能是什么? 蜜獾想试探些什么? 如果他回答的不对,会怎么样? 白脑袋轻轻拱了拱黑翅膀。 金溟转过身,看到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睛,忍不住笑起来。